新门
这次谈话让我十分茫然,我们谈到后来也没有达成一致。我不觉得对小天小崎采取亲昵的方式有多合适,毕竟小天习惯了没有妈妈存在的世界,那他以后也能习惯;而对小崎我的态度就更坚决了——会把他宠坏的。倒不是对他的受宠心存嫉妒,而是那天看他一个人玩自己的玩具,我想他已经有了好伙伴,再不济也有他哥哥疼着他。小崎是巴达兽和迪路兽第二个带大的孩子,因为它们在对待小天上积累了相当的经验所以很知道怎样让他露出笑脸,但问题就是这样养育起来的孩子抗挫和情绪管理的能力都不会太好。正因为对这两个孩子的对比我才觉得最好是“放养”一些,少点我们同他们的时间,多些自主探索。
可是呢,光的每个理由都让我难于反驳。她说没有哪个孩子不想要母爱——这我难以验证是否为真,毕竟很多时候小孩子所表达的未必等同于他们的心声;她还说正是小天小崎的对比让她觉得应该在教育中多些疼爱,因为小崎直来直去的样子更像是个健康人,小天这么小却把话都闷起来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这话同样戳到我俩头上,主要是我。被奈津子要求理性的我……那就等同于阉割了表达欲。我当然不想我的孩子成这个样子,可我也没觉得小天那样有什么大问题。我说,至少小天知道该怎么跟人说自己的心事。
光又一句话压下来:“万一他遇不到相宜的女孩子呢?”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辩驳太混赖了,难道他遇不到就意味着很需要母爱的代偿吗?
又纠缠了几句,至少明白了她的出发点是母亲的责任,而非自身的母性泛滥。是她觉着母亲就该那样,而她正好自带攻略小孩子的天赋罢了。她没有为了亲近他们而那样做——这就好了,最少没有使私心涉向他人。
当然更让我挂怀的是当她说要“以我为中心”时我自己的反应。我觉得委屈,为什么呢?
想了很久,发现我早已习惯以她为中心,习惯了这样的世界,就像她习惯了眼里只有我的世界,像小天习惯了没有妈妈存在的世界。
于是记忆向前回溯,直到天使兽在我面前离去时的难过。“这个世界是不以我的意志左右的”,这样的信条早就刻在我的心中——为了避免再次无力时的二次受伤。
所以我选择了回避,既然无论抱有何样的希望都注定了失败,那么不如不抱任何期待——乃至放弃了自我中心,放弃了照顾自己的情绪,甚至放弃了对幸福的追求。这是一切的根源,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曾前进,一个如此弱小的我。无论再怎么对光也都是假象,那些被认为是暂时的幸福也只是能让那些差点外溢到清醒意识的畏惧在触及内外心界限的前一秒有所退让罢了。
为什么要以光为中心呢?这问题我不曾想过,以前只关心对她究竟是何情感,喜欢显得不够火候,而爱则过于沉重。但是,归根结底,之所以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都要回到最最开始与她相识的那次冒险。因为保护她能带来小小的力量感,但它却像毒品一样,是越尝越需要加大剂量,持续的时间却变短了。无论是喜欢或是爱都是“小光能使我在一时间感到不再是那个讨厌的自己”的包装纸,尽管那包装纸却随着时岁渗进去、渗进去。化作了内核的一部分了。
年轻时喜欢寻找喜欢或者爱小光的理由,哪里懂得不过是为自己的需要寻找借口呢?但现在还是爱,一点儿也谈不上喜欢了。两人的世界迭合在一起也就无所谓喜不喜欢,而爱正成了构筑二人世界的一切元素——或者可以反过来说,在我们的生活中,爱是流泻于其中的大气,它弥合了肉眼看不到的空无之处,却以精神共鸣,这样超感官的形式存在着。
以光为中心,就避免了想着自己的软弱,也忘了自己在向自己承诺去保护她的路途中一步步变得坚强。因而,今日的我虽然可以对世界宣告自己的力量,却找不到用这力量来为自己做什么的理由了。
相反,为了光而做什么,却是理所应当,而且习惯,而且特别擅长的。我的世界正是为了她而存在,唯有如此才使得自己经营的一切富有意义。否则何必写作,何必赚钱,何必养家,何必以健康的姿态活下去呢?我问遍了自己的各种欲求,却发现没有一种立场告诉我为什么要对自己好些——不是没有,而是它的理由却是为了光的笑容,她的幸福感。即便不为了光也是为了巴达兽,为了两个已经出世而这样大的孩子,那说到底也还不如为了光来得纯粹。巴达兽足以照顾自己,何况它有迪路兽;两个孩子也早晚会离我而去——唯有光,唯有光像我不能没有她一样不能没有我。
这是相悖的信念:以前或现在都不想她唯我而存在,可是唯有她唯我而存在我才能让自己以她为中心的立场有着罔顾挑战的坚定。但若要以她为中心就不得不希望她能独立。幸而在这样的悖论中她找准了破局点——但她也不算是为我这样做——她是为了接近我而做到了既独立又同我灵魂链接起来,而不是为了满足我这纠结的期待。
我与她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自己最里层的欲求而想要更加贴近对方。这样来看我的确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但这显然不是光想要我成为的样子。像今天,当我能正视自己的软弱并注视它离我而去以后,我便察觉到以她为中心早就成了我生命之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于是近日便沉在类似的自我纠结之中,整颗心脏都网了一片灰蒙蒙的薄纱,而这天竟在思虑此事时倍感压迫——
“不,放过我吧”
脱出梦境,我小声而急促地惊叫,似在回答光对我的期待。可视线下移,却怀疑是否是对她当下举动的回复。
晨间最能刺激底欲腾涌,因为四肢隔着睡衣交换彼此的体温后就像上了磁电一般急着摩擦生热——更不必说去衣肉搏了。今早光突然用了近八年前唤我起床的方式,但与当时不同的不只是口技的成熟化,还有她的气味,她一晚上一被子留下的余暖,甚至,她施技时流露的期望。
光风骚地看了我一眼——是的,除了风骚没有更适合形容她此时神韵的词了,继续伸手作怪。我敢打赌,她这套多半是在网路上学来的。这样的表情,由光表现出来——嘶,她的舌突然施了怪力,好像真把阳物当做乐器演奏了——前摇后晃地,弹在她腔壁之间——我一度认为,来自她的口交已经不能让我有多“来劲”——但此刻,显然我高估了小阿岳的定力。
见我缓缓挣扎着坐起,她的手不慌不忙地伸向腰后,松懈着我屁股上部的肌肉,口则以牙轻轻咬紧外壁着抽离阳物,趁我徒劳无功地命令括约肌(我这才明白她的手是想干嘛)时袭击了囊袋,啮出已有些紧缩的一沿,由轻到急地上下抖晃。又在我即将释放时撤口而吮导龟头,一探到底地接下了全部的晨精。
“怎样?”
光蠕动口唇,满意地咽下后问我。见我还不知所措,便拍打我胸膛邀我与她入浴。
……
我时常觉得,与光共浴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因为光着身子去谈各种各样的话题,还泡在热水中,还可以嬉水,还可以聆听水声和做爱,不仅最美妙也最浪漫。我们家的浴室和厕所是两间房,正是因为买了个巨大的浴缸。
小五时就与她洗过一次,等交往时又马上“恢复”了她所谓的“传统”,一直到现在。大学以来,试着欣赏她身体各处的美丽,不出两个月便总结道,原来当我将那定义为欣赏之时,我就是怀着以她为世间最美的态度那样做的。我时常以咏物吟诗的心情看她,还为之写了少许私人的文学短作,却忘了这本来是具引得异性入迷的胴体。
所以在今日的浴缸中,光对此表达了十足的抗议。对坐时,光如黑帮女打手一般,粗鲁地全抬右腿,右脚斜扒在瓷砖上,好把尽量多的粉红内壁呈给我看。
我不无汗颜地吐槽道:“怎么和刚才不是一个风格了。”
光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继续用左手尽力分开它们:“你说你对它的喜爱是出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