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全然不觉地坐在锅边,就着肉汤,小口地啃着石头饼,她费力地咬着饼,这饼实在是咯牙。她见亚希伯恩向自己走来,举着拿饼的手打了个招呼。亚希伯恩打量着正在吃饭的泠,心中道:“莫非是她在我睡着以后,对门锁禁制动了手脚?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又抱着什么目的?”但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泠连因素都不了解,对门锁禁制又怎么可能做出手脚?在没有雪国祭祀的磁石做引导的情况下,亚希伯恩只能凭借天赋慢慢地分析,找出解开的哪一种情况。而泠来历不清,亚希伯恩一方面不能完全相信,另一方面也不应该无端猜忌目前唯一的同伴。于是对于当下的情况,亚希伯恩只能在一些细节尚且存疑时,认为和泠有关系。泠盯着一言不发的亚希伯恩,发现他的脸色先从疑惑,再到思索,又是释然,最后又回归疑问,一波三折的表情让泠在原地傻眼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这难道是我是因为我脸没洗干净吗?亚希伯恩一言不发,便又回到了门锁禁制前,留下百思不得其解,一脸懵的泠。“真是一个怪人。”泠耸耸肩,继续啃她的饼,“怪男人哪有饼香。”她完全没意识到,她昨晚脑子一热的行为虽然效果立竿见影,却也给亚希伯恩带来了巨大的困惑。另一边在储藏室内室前,亚希伯恩蹲在门锁禁制前,迟迟不敢下手,倘若真的是门后面的变故造成的,那门后的情况可能并不顺遂人意。亚希伯恩正苦苦纠结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顿时吓了他一个激灵。“又怎么啦。”吃饱喝足的泠很有兴趣帮助亚希伯恩解决问题。亚希伯恩咽下“怎么又是你的抱怨。”心头小声嘀咕了两句,他指着门说:“上面的因素改变了。”泠脸色微僵,她不留痕迹地遮掩过去,把手从亚希伯恩的肩膀上撤回来,她有点心虚地说:“啥意思,是变好还是变坏了?”泠强撑着表情,她一直不敢告诉亚希伯恩自己的秘密,除了超常的寒冷耐性,超强的感官,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泠知道自己体内还躲着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平时她并不会出现,甚至没法主动出现。但是泠知道,那个她拥有着奇怪的能力,而昨天她传递给泠一个念头:我可以解开那扇门。“这应该算我的一种天赋吧,”泠暗自想到,“那种灰蓝色的光芒是什么东西呢?似乎让上面的因素变得稀薄了许多。”“他不会怀疑我吧。”泠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亚希伯恩先前为什么奇怪地看着自己。她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亚希伯恩,然而亚希伯恩仍然盯着大门。亚希伯恩应道:“上面的因素的结构变简单了,不仅总量减少了,流转运行还变缓慢了许多。情况算是变好了。”可他又喃喃道:“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到底是发生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泠不禁放下心上的一口气,“这难道不是好事吗?那还犹豫什么,打开内室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呗。”“你怎么这么兴奋。”亚希伯恩瞧了一眼一脸兴奋的泠,说道。泠略有些心虚地笑笑,她随意编了个理由,“你尽关心这扇门了,不好好做饭,饭起码难吃了十倍。”亚希伯恩嘴角抽搐了两下,什么鬼的理由。还有什么叫不好好做饭,我就算全力发挥,也没可能好吃吧。亚希伯恩侧脸看向泠,他有时候也看不懂泠,从宰兔子到切巡猎从没手软过,又吃得多,睡得久,这算什么体质?所幸是雪原上没有猪,不然此言一出,亚希伯恩的安危又是两说了,哪有女孩子愿意被人形容成猪的?不过经过泠一打岔,亚希伯恩的心情也没那么凝重了,他把手按在门锁禁制上,上面附着的因素缓缓照着既定的轨迹流转运行着。泠就听见一声脆响,门轴转动,内室的门便打开了。亚希伯恩的手门锁禁制松开,他的呼吸稍显急促,因素流动受到了一股力量阻碍,虽然观测解密更简单了,但想操控它们也更加吃力了。而泠在一边,见亚希伯恩没费什么力气解开禁制,好奇地想把头探进屋子内看看里面的样子。“你先在外面等等,我进去探探情况如何。”亚希伯恩没有带泠一起进入,反而吩咐她暂且在外等待一会儿。泠撇着嘴,但还是退开了半步,让亚希伯恩先进入了内室。亚希伯恩走进内室,其中的陈设相较外界的前哨营地称得上是简陋,甚至大部分都是未开发的冰穴。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内道,一个房间终于出现在亚希伯恩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几面巨大的坚冰墙,上面覆盖着一层白霜,透过白霜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是房间外洞穴石壁的阻挡,一个房间无法全窥见样貌。亚希伯恩戴上手套,内室的坚冰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一套保暖结实的外套,手套是一个合格的地下名的必备装备。他走近离自己最近的冰墙,从坚冰外,他透过白霜已经看见一些棱角,待他用手擦去外层的白霜,他终于见到了冰墙中的东西。亚希伯恩只是擦掉了一小片的白霜,露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包裹着深蓝色的鳞甲,一颗巨型的紫黑色的眼珠呈竖瞳。而它的爪子,角,身躯,尾,更是向后延伸进了冰墙后无尽的黑暗当中。“后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还有是谁将这么大的生灵关进坚冰中的?”连亚希伯恩都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关”这个词。“这还是一只,其他几面冰墙又封存着怎样的生灵?”亚希伯恩下意识吞咽着唾沫。这是一条龙啊!他还记得冬神诛灭冬之龙“利维坦”的传说:“盘旋在逆浪里的大蛇,吞吐着海,它的鼻息似毒疮的白雪,神的矛,神的刃当来到,贯穿海底,直抵极心。”:()神遗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