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这户人家后门放了一个大水缸,水缸跟围墙之间留了一条缝隙,宋阳就镶嵌在里面,整个人缩成一团,灰头土脸的。展凝走过去到他跟前蹲下,好一会才开口叫了他一声:“宋阳。”宋阳往里徒劳的又缩了缩,脑袋埋在胳膊里,恐惧的味道很明显。展凝等展凝重新回了裁缝铺,那个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老裁缝还在门口杵着,他目光往小孩身上一扫。“你这拖家带口的打算在我这常驻?”不等展凝说什么,他又开口,“这孩子长得倒是不错,跟你八竿子打不到边,叫什么?”“……”展凝将他那话自动过滤到剩最后一截,“程谨言。”“怎么写的?”“程序的程,谨言慎行的谨言。”钟乔松挑了下眉,看着他细细寻思了片刻后兀自点头:“名字挺好。”他冲程谨言招了招手:“你来。”钟乔松很瘦,颧骨很高,猛一看就跟皮包骷髅似得渗人,程谨言盯着他看了会愣是没动。他倒也不在意,主动上前在程谨言防备的目光里将手搭人脑门上,就地转了圈:“身子骨匀称,长得跟他的脸一样。”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得往外蹦,展凝也弄不太明白这人具体是要做什么,就这么干看着。好在钟乔松也没再有别的古怪举动,说完就摇摇摆摆一转身重新回了屋里,又开始赶制那件酒红色旗袍。回去时在离公交车站第二个路口看到了一个水果摊,摊位极小,水果种类屈指可数,撑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大伞,伞下是个缺了腿对过往路人卑微含笑的女人,双拐放在一侧,左脸靠脖子的地方有点肿。展凝准备买几个桃子,她拍了拍程谨言的肩:“你自己挑几个。”程谨言抓了一个起来:“烂了。”“……”女人是个老实人,连忙说:“这边生意不太好,桃子已经好几天了确实不太新鲜,你们可以看看香蕉,这香蕉昨天才到的。”可能是之前嘶声哭叫过的问题,现在声音还是哑的。好的香蕉在底下的箩筐里,她说着就要起身帮他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