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行李,一把伞,一只雕,人不在,雕不在,那就是已经走了。
萧若风有些失落,伸手让凌霄停到手臂上,掌心抚了抚它后背绒绒的羽毛,“你同她待了那么久,去找找她。”
凌霄轻鸣一声飞了出去。
乾东城外,东方既白仰面躺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垂下,随着山风如帘幔轻拂。
雪白的大雕懒洋洋地舒展着双翼在树梢晒着太阳,雀鹰的啼鸣传来时它稍稍扇扇翅膀,树干上的女子抬了抬眼皮,漏过树缝的阳光洒进她蓝灰色的眼眸里,波光潋滟。
有人踩过堆积的落叶,清脆的碎裂声由远及近。
“你这是早有预谋地塞了只斥候在我这儿?”
树下,萧若风看到躺在树上的人不由在心底松了口气,听到她没好气的话唇角略略一扯,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东方姑娘是打算一走了之?”
“怎么会,有免费的吃住不蹭是傻子,我可没那么富裕。”东方既白一手撑着树干慵懒地坐了起来,“我要是想走,这会儿已经在乾东城百里之外了。”
“姑娘若是恼了在下,在下向姑娘赔罪。”
蓝灰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这回萧若风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的神色,他静静地回望着她,仿佛所有情愫都瞬息消失了。
良久,东方既白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王爷。”
言毕,她起身落到了地上,转身朝乾东城的方向走,没走几步,晦暗的低语从背后传来,“若有朝一日不是王爷呢?”
东方既白轻轻皱眉,微微一想,“等那个有朝一日来了再说吧。”
官道之上,一架马车在几十骑的护卫下不紧不慢地奔行,他们来时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程的路上却特意放慢了步伐,仿佛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一般。
萧若风在车厢里煮了一壶茶,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雷梦杀坐在他身边,话多的人按捺不住性子,他掀开幕帘望了眼骑着烈风马行在最前面的百里东君,“你知道东君为什么不肯进马车里坐吗?”
“他不是说了,这是他少有的出远门的机会,想要看看沿路大好河山。”萧若风闭着眼回道。
“那我再问你,”雷梦杀手指一转,从队列的最前方指向队列的最后方,一行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为什么东方姑娘也不肯进马车里坐?”
来的路上还和他们说说笑笑的,走的时候却刻意保持了距离。别说东方既白了,连萧若风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妙,活像小夫妻吵架。
萧若风略略睁开眼,看着雷梦杀的手指,平淡的眸光好似嵌了一把弯钩,雷梦杀的手指不自觉地转了个方向指向自己。
“不是吧,因为我啊?”
萧若风凉凉地一扯唇,“回了天启之后不要在其他几个人面前乱说,不然我就把你说的话告诉心月姐姐。”
什么高岭之花、世家贵女、侠女豪杰的,听听,经验多么丰富,要是让雷梦杀家里那位知道了可不会有他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