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恶狠狠地瞪了佩里一眼,还在心里咒骂了他一句。
佩里:……
因为这是玛希的生日,客人们都送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费伊送上了一块产自伦巴第的正宗意大利奶酪,戴维斯夫妇送了一个装首饰的匣子,埃文斯夫妇送了一瓶很好闻的法国香水,法莫尔夫妇送了一条精致的东方丝巾,斯托克夫妇送了一瓶上好的白葡萄酒,布朗夫妇送了一篮色泽金黄的波兰香肠……
看到玛希收到礼物后开心的样子,莫莉心中的痛恨更深了,她知道,她所幻想的浪漫场景已彻底化为泡影,她恨佩里恨得不得了,恨他说大话,恨他爱吹牛,越是痛恨,她越是不看佩里一眼,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佩里老是去瞅莫莉,他渴望莫莉能够看到他充满诚意的目光,在心里反复幻想她被自己卑微可怜的目光所打动,然后渐渐心软,终于肯搭理他的画面。
这种想象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可当他从幻想中脱离,回到现实之中,巨大的落差感又使他无比失落。
他巴望能够得到莫莉的一个眼神,哪怕只是简单的一瞥,也会将他从无尽的悲苦中拯救,可所有的渴盼,所有的期待全都落空!莫莉就是有那么冷酷!那么心狠!她意志坚决,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渐渐的,佩里抑郁了,他是个贪吃馋嘴的男孩,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贪嘴,好像少吃一口就会饿死似的,可现在,他竟对食物提不起一丝兴趣。
金黄油润的煎香肠,热气扑鼻的烤羊肚,吸满肉汁的约克郡布丁,还有那汁水多得快要流出来的牛肉馅饼,以及一整只油汪汪的大烤鸡……换做以往,佩里早就像只掉进谷仓的老鼠一样大吃特吃,现在这种食不下咽的情况,简直就像撒旦取代了耶和华一样荒谬而不可思议,可这事儿就是发生了!
佩里浑身围绕着绝望的气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一片黑暗,他已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要知道,他本来是一个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小男孩,可谁能想到,世界竟对他如此残忍,他只是犯了个错,却连一丝改正的机会都得不到!
想来他佩里·夏普是个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下贱玩意儿,没有人把他当人看,既然如此,他只好堕入地狱,宁愿忍耐万万年无边无际的哀愁凄苦,也不要面对这个残忍的,没有一丝爱和温情的世界!
他发誓他不会再爱,也不会再笑,他要紧闭心门,用冷漠的态度面对一切!
他扯了扯嘴角,唇边满是讥诮与悲凉。
讥诮是对他自个儿,悲凉是对这无情的世界。
莫莉当然知道佩里在看她,也知道只消自己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就能给佩里带来极大的安慰,使他从低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可她偏不!她是存心的,故意要让佩里难受!
难过吧,不好受吧,那就对了!我要叫你永远永远在这追悔莫及的苦海中挣扎,并且永远永远不会怜悯你,绝不给你任何解脱的机会!她很冷酷很冷酷地想。
尤拉碰了碰莫莉的胳膊。
“干嘛?”莫莉问道。
“佩里那小子好像在看你。”尤拉小声说道。
“什么?”
“我说佩里在看你呐,我确定他是在看你,而且看了很多遍。”尤拉笃定地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谁是佩里?”
尤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莫莉昂着下巴,冷冰冰地说:“我不认得一个叫佩里的人。”
佩里在极端的悲苦愁闷中度过了一整个宴会,罗德和他说话,他置之不理,山姆和他说话,他充耳不闻,布尼尔故意开他的玩笑,他也视若无睹,因为他早就封心锁爱,不在乎世上的一切了。
“他到底怎么了?”山姆心肠厚道,对佩里的精神状态非常担心,他觉得佩里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罗德看出点端倪,不屑冷笑:“当狗腿子被嫌弃了呗,他眼巴巴瞅着人家,想要冲人家摇尾巴,可人家就是不稀得搭理他,呕,丢人现眼的贱种!”
他嫌弃地离佩里远了点儿,认为靠得太近会有损他罗德·法莫尔的男子气概,像他这样响当当的男子汉,怎么能跟一条哈巴狗儿称兄道弟呢,太跌份了!他绝对不要承认佩里·夏普“曾”是他的兄弟!
(是的,现在已经不是了。)
终于捱到宴会结束,佩里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费伊还在同玛希说着话儿道别,他就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溜了出去。
莫莉脸上表现得挺冷酷,其实心里也不比佩里好受多少,强撑着送走所有客人,她脸上的笑容同样维持不住啦。
她独自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委屈的眼泪一连串掉下来。
别看莫莉一直在同这个说啊,同那个笑啊,但她不是真正的快乐,她的笑只是她穿的保护色!
只有当她回到房间,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能卸下伪装的面具,让冰冷的眼泪在脸上肆意纵横!
莫莉扑倒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伤伤心心,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她也不记得她哭了多久,反正很久很久就是了。
等到终于哭累了,哭够了,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第75章 本来,佩里已经决定要封心锁爱了,既然世界冷漠地对待他,那么他也……
本来,佩里已经决定要封心锁爱了,既然世界冷漠地对待他,那么他也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冷漠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