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哈哈大笑,道:“你刚成胎息,虽已脱离凡身,但于斗法上却并无心得,也还未习得几门道术傍身。师兄我好歹也是练炁六重的修士,虽右手不利,但这凡俗的妖魔宵小,来一个,就死一个!”
“不过,明年的地渊之行师兄就难出力了,别见怪。”
许稚自嘲道:
“你知道我这人怯懦畏缩,是贯常了的。我也知道不好,却总是难改,这辈子是没甚成就了,但能每日活着,还能读书炼药,我就觉得欢喜,至于地渊那种地方,我实在是没胆子去……”
“师兄言重了,我怎么敢怪罪你呢?”
陈珩轻轻地摇头。
“不过,我有一事压在心头许久了,却一直不明白。”许稚看向他,有些踌躇,小心开口。
“师兄请说。”
“当年不是你这位族兄给晏蓁献计,才将你哄骗上山的吗?你之前恨不能将他一剑杀了,现在又为何要将他的棺木送回族中?”
“若没有他推我一把,我早被徐愢斩向晏蓁的那一剑杀了……而且,谁又知道晏蓁给的丹药,是催命的毒丹。”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
还留存着前身族兄在临死前吐着血,膝行垂泪赔罪的那一幕。
徐愢的那一剑无物不斩。
不止是晏蓁,连前身这等随行的弟子也在他饱含杀意的剑气内,若前身没有被他族兄推开,而是随着晏蓁一同身死。
那阴差阳错下,陈珩又是否还能重生到九州四海?
“昨日之事不可追,母亲和他都已经死了,我也在小甘山上呆了三年,事到如今,再去记恨又能有什么用。”
陈珩淡淡看着远山轻烟一样的雾在阳光下无声的消散:“他救我一命,我便圆他遗愿,仅此而已。”
许稚怔怔看着陈珩,这个容貌如神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驭着马,脸上没有悲,也没有喜。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水波流去。
甚至连陈珩。
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陈珩了……
“我在师弟眼中看见了道心。”
他突然开口:“那天,我在练剑时候,师……古均长老突然宣称要收我为徒,就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古均长老吗?他的确是个温厚长者,若不是他让饲灵房拨给我这队道兵,我还愁要怎么运送族兄的灵柩。”
“古长老……”许稚苦笑一声:“他一直都是极好的,是个纯道。”
两人一时无话。
似乎见气氛僵住,许稚将目光转向陈珩左手的大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