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国元宿山,掌教桓玄毅,上主有召。”
被念到名字的是一個身形俊健,身着青蓝星宿法衣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闻言也不惊讶,点了点头后便跟随庾睿上前,旋即干脆双膝拜倒,俯伏殿阶,意态恭敬……
忽忽间。
便是大半日功夫过去。
而随着一个少女模样的道脉执掌躬身退去殿外后,陈珩也不再相召,只将金册微微一合,搁在案上。
“派中三十年一度的校考着实助我良多,却是不必废太多心思。”他一笑:“韦将军。”
在宫门处守卫的韦源中闻言转至殿内来,上前一拜道:“老爷。”
“你奉我命先行前来十六国采求风政,一路殚精竭虑,理应酬功。”陈珩一指:“自今日起,庾国采蓝山便是你的食邑。”
韦源中行礼谢恩,起身后又问道:
“老爷容禀,不知如今牢狱中的那几人,应当如何处置?”
这话一出,饶是以庾睿的养气功夫也难免面上动容,忙将头一转,竖起耳朵来。
此番韦源中奉命前来十六国采求风政,可是悍然擒下了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至今还将他们关押在大狱内。
而那几位既能够在玉宸治下的东6享有名爵高位,自然也是同玉宸上宗之人沾亲带故,干系不浅,不是常人可以轻易开罪。
下一刻。
殿上就有声音淡淡响起:
“饲魔食人、妄兴妖祭、崇奉阴祠……还有什么可议的,都杀了罢。”
韦源中闻言并不惊讶,郑重应下,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尔后他又是一礼,道:
“还有老爷先前吩咐的那事,庾国主也是从中出力不小。”
“哦?”陈珩眸光一转。
侍立一旁的庾睿似没想到韦源中竟愿提及自家姓名,将到手功劳分润出去,张了张嘴,一时吃惊不小。
关于韦源中先前奉命要做的,其实也不过是打探陈珩在南域时的一二故人讯息。
庾睿此先倒并不知晓韦源中会领这职司,但他处置庾国朝政多年,风风雨雨,也算是人老成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庾睿自然不会陌生。
因此缘故,当韦源中才离开宵明大泽时,庾睿便已将那些南域之人恭请来了庾国,待以上宾之礼。
此时迎着陈珩视线,庾睿也不敢怠慢,深施一礼后,便把自己所知情况如竹筒倒豆子般道了个清楚。
说完后。
金殿中似有片刻寂然,静了下来……
“当年故人,仅有白鹤洞的周行灵道友和几个容氏子弟还尚存活于世吗?”陈珩摇头,微微一叹。
庾睿小心翼翼道:
“上主容禀,当年陈婴这凶人驱策血魔法山寂作乱,使得南域内近百小宗皆成焦土,赤地数千里,若非侯温真人立起法坛来,请出上宗长老符诏,将那血魔形体隔空打灭,只恐死伤更惨。
其实容氏一族本还有几个家老游历在外,侥幸逃过此灾,但失了故国根基,此辈中人也只得漂泊在外求生,时至今日,便只剩下几个小辈。”
“我少年时曾借用过容氏一族的玉胞母池,说定了来日回报,既容拓、容玄韬已逝,便还给他们族辈罢。”
陈珩吩咐一句,沉吟片刻,又道:
“若周兄有暇,还请他来见我。”
韦源中与庾睿见状忙施了一礼。
两者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庾睿感激颔,退出金殿,将遁光一起,便匆匆朝周行灵居所而去……
而同一时刻。
一间上好敞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