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长动用自身所有的筹码和武器用来对付他,瓦解他。甚至不惜搬出他曾经抚养自己的事实,想用道德观念把他约束。可秦洛宁不死心,他永远都不会死心。他咬牙切齿,目光决绝:“那也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青年的目光直白而炽热,眼睛里像是装着滚烫的熔浆,将沈桥和框入其中灼烧。对方就好像一匹野性难驯的狼,面对势在必得的猎物散发出悠悠的光。沈桥和一阵呼吸急促,心跳莫名加速。可是眼前的境况不容许他表现出任何一毫的动摇。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了解秦洛宁的人。只要这时候沈桥和有丝毫的后退,秦洛宁都会毫无犹豫地扑上来,把他撕咬啃碎。幸亏他早就学会了伪装,这世界上找不出比他演技更为精湛的人。无声的对峙之间。仍旧是秦洛宁败下阵来。他试图从男人的脸上找到破绽,可是对方实在太过完美。他知道,时候未到。只是他等不及了。秦洛宁伸出手,想要触碰沈桥和,被男人嫌恶地避开。忍下心头的酸涩与暴躁,猛兽缓缓后撤,选择了短暂的偃旗息鼓。那一瞬,秦洛宁也褪下了这段时间以来在男人面前的伪装。精致英俊的面孔恢复到冷淡的状态,可是看向沈桥和的眼神,依旧包含火焰,他重新穿好衬衫,系着袖口,说:“看来今天不是时候。”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过来,深深地看了沈桥和一眼。直到传来玄关大门关上的声音,沈桥和这才脱力一般卸了强撑的力气。他的背后都是冷汗。不是害怕,是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特别是在青年眼里看到那样灼热的爱意时,他的呼吸都与心跳一起空了一拍。沈桥和捡起扔在床头的手机,嗓音还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音:“你都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关西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听到了。”国外的关西从霍青口中得知了昨晚沈桥和被秦洛宁带走的消息,于是一早就给他打了电话。就在电话接通的时候,秦洛宁醒了。那一番谈话,全都被关西听了过去。关西沉吟良久:“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阿桥,秦洛宁已经不是从前的秦洛宁了。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沈桥和垂下眼睑,手里的烟早就被掐灭了,他却一无所觉,抿了一口后,吐出一口并不存在的烟圈。舒尔,他轻轻笑了一下:“他不是现在是个疯子,他从来就是个疯子。”电话挂断。沈桥和平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一直以来,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每次脑袋里冒出一点想法,就会被他的自我保护意识掐灭。一直以来他都假装不知道一切。其实当初他但凡能再坚持一会儿,可能就不用被逼上绝路。可是一切都被那晚秦洛宁的告白残忍打破了。所以沈桥和铤而走险,选择了最不理智的一条路。那时候他的脑袋里除了保护秦洛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他希望秦洛宁能够因此恨他,忘了他。可他显然低估了青年在少年时爱上的人的执着。秦洛宁找了他五年。重逢时没有希望中的报复,有的只是当年被他背回家的孩子的示弱与恳求。沈桥和又一次心软了。如果秦洛宁能一直憋在心里,他也未尝不可能够和他演一辈子的好叔侄。就像这段时间一样。好像五年前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可是一切还是砸了,秦洛宁为什么要逼他呢?沈桥和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秦洛宁为什么没有喜欢上方维,却偏偏对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念念不忘。沈桥和抬头看向床头柜上摆着的两人的合照,照片是从前的,相框是秦洛宁前几天买来非要放在这儿的。那张合照还是秦洛宁高一那年新生代表演讲,他作为家长出席,一个老师给他们拍的。照片的秦洛宁身上穿着校服,模样看上去是那样的青春,而他穿着单调的西装站在隔壁,看上去陈旧又老派。摁下快门的一刻。秦洛宁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这一幕被相机永远定格了下来。·秦洛宁已经一周没出现了。原本沈桥和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拉锯的准备,可是秦洛宁却好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出现。仿佛前段时间的相处,只是他一个虚幻的梦。秦洛宁其实从来没有找到过他。到了下班的点,沈桥和在公司大楼前等待。徐磊看到了问:“老大,今天这么准时,是在等小秦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