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水他们小队一共有五个玩家,他们小队是所有玩家中最显眼的,每个人都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石金水穿着紫色,发出尖叫的人穿着绿色,另外三个分别穿着红色、黄色和蓝色。
桑尘不知道这是他们小队的特色,还是其他用意,如果早知道他会进恐怖游戏,他一定穿最不显眼的颜色,掉进人群里捞不出来那种,就算是现实里,他也很少穿这种衣服。
死去的人穿着红色衣服,听到尖叫声,远远向这里走过来时,桑尘以为是路边挂了一面红旗。
走近才看到,是红色衣服的男人,脑袋穿在了路边栅栏上,整个人因此而向栅栏倾斜。
刚进游戏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一个玩家死了,死法诡异,死状惨烈。
一根尖锐的铁栅栏从他左耳穿进,右耳穿出,贯穿了整个脑袋,头发被涌出的鲜血染红,脑袋像颗糖葫芦上血红的山楂球。
他的双眼睁得很大,里面似乎还留有惊讶,不知道是在惊讶他竟然就这么死了,还是惊讶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
顾姿言看到这个死状,吓得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挡在桑尘前面。
茅子羽问:“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
石金水眉头紧皱,很明显不开心,“当时我没看他那里,听到声音看过去时,它脑袋已经被穿透了。王德看到了,王德,你再说一遍。”
王德就是那个发出尖叫的绿衣服男人,可能是冲击太大,他现在说话还不利索,“就,我和蔡畅说着话,我们都挺开心的,他突然滑倒,脑袋就磕到栅栏上了。”
小镇路上的雪化了一半,这种残雪确实比刚下的蓬松雪花容易滑倒。
王德真的是因为意外滑倒摔死的吗?
“可是,你们是向前走吧。”顾姿言说:“如果是向前走滑倒,感觉前后摔的可能更大,他是向右边摔,还刚好被刺穿了右耳?”
王德:“他踩滑的时候,自己踉跄平衡了一下,没稳住向右摔了。”
顾姿言根据他说的,伸开双臂要试试,被茅子羽伸手拽着胳膊向这边拉了一下,他的眼睛还是弯得跟小月牙一样,“你不要命啦?”
顾姿言立即老实了,站在茅子羽身边安静看着。
穿滴水黑衣的人问:“他有做什么特别的,可能违规的事吗?”
“如果要说违规,违规的应该是王德,他对着那辆喇叭声特别大的车隔空踹了一脚,还朝那辆车吐了口口水,死的蔡畅没有特殊的行为。”
王德缩了缩脖子,双臂环胸缩在金石水身边。
听起来,蔡畅的死亡看不出任何线索,他的死就是意外。
开始有小队离开,桑尘瞥到颜墨打哈欠打得眼睛都湿了,非常识趣地说:“我们也走吧?”
确实看不出什么了,茅子羽点头,四人往回走。
路上,茅子羽说:“人的两个耳朵不是直接相通的,是通过下面的咽鼓管相连,那根栅栏直直从一个耳道穿到另一个耳道,这也太巧了。”
顾姿言说:“你好懂人体构造,你是医生吗?”
“我不是,我认识一个医生,跟他一起去过几次游戏。”提到这个医生,茅子羽那张一直笑眯眯的脸,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好像不想多说他,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桑尘捂住了耳朵,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羽绒服一圈白色毛毛围着巴掌大的脸,这样脖子一缩,捂住耳朵就像是闹别扭,不听家长的话,不想回答老师问题的孩子。
茅子羽:“……你干嘛?”
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还这么戳他的心。
桑尘:“耳朵疼。”
顾姿言也跟着他捂住耳朵,“我也疼,先是被车喇叭刺,又看到蔡畅的穿耳死法,可能要疼到梦里了。”
茅子羽毛月牙眼变成了长眼,忽然想到了这次离奇死亡的关联。
先是经过一辆声音特别大的车,声音大得异常,刺得他们每个人耳朵都疼痛难忍,除了那个小白脸,接着就有个玩家被栅栏穿透双耳而亡。
耳朵疼是提示吗?
提示接下来的死亡和耳朵有关?
顾姿言已经放下手了,桑尘还捂着耳朵,不知道是还在疼,还是怕冻。
如果那辆车离开后,他们还像是车经过时那样捂住耳朵,或者有意保护好耳朵,蔡畅还会死吗?
刚才在蔡畅死的地方,所有讨论的人,至少表面的关注点都是蔡畅的死是不是意外,没一个人顺着耳朵思考。
茅子羽慢两步又看向桑尘,他脖子依然缩在毛领里,双手捂着耳朵,漂亮的脸被遮住后,一副畏畏缩缩的普通人模样。
刚上时空列车时,他也是这样,是三个新玩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话少,没有存在感,如果是每个队都要带一个新人,他一定是最没人选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