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菜汤是好红菜汤,星野佑是好星野佑。
两个人在被子里磨磨蹭蹭互相推诿着,最后还是星野佑念在恋人险些成为病号这件事,率先掀开被子去了厨房,留下费奥多尔自己一个人慢条斯理的拿着衣服去浴室中简单的冲了个澡。
等他梳洗完毕,又被星野佑按去一边的椅子上吹头发。
乖巧的斯拉夫人全程任凭摆布,星野佑对于处理这人半长不长的湿发可谓得心应手,抽过这人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上手就是搓。
费奥多尔原本是一副乖巧的模样的,直到被星野佑蓄意捉弄的有些受不了适才出声制止:“佑……”
“嗯?怎么了吗,费佳。”
隐隐含笑的声音来源于某个心里门清的人,星野佑虽然仍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但手上的动作却肉眼可见的轻柔了下来。
于是好哄的费佳“唔”了一声,将控诉的话语咽了回去,转头提起了别的话题:“下午我有给您添麻烦么?就那么突然的昏了过去,吓坏您了吧。”
隔着毛巾搭在他头顶的手一刻未停,费奥多尔看不见星野佑的神色,却能听见恋人语气复杂的说:“也不能说是突然……不过的确是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你就直直的倒在我身上了。”
“是吗…”
费佳像是信服了这一番话,手腕上的瘢痕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点深色了,他抬手在灯光下细细打量,苍白的肤色配合着那点深色不能说不是白璧微瑕。
头发擦的差不多了,星野佑甩开毛巾趴在这人背后,伸手拿过这人的手腕,拇指摩挲:“这会感觉到疼吗?”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并不。”
星野佑撇了撇嘴,摆明了不太信他的话,俯身在这人手腕瘢痕上亲了亲,才干脆起身拉着人钻进厨房:“好了,我们真的得吃晚饭了。”
费奥多尔对此从善如流,晚餐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真正的重点显然还是在红菜汤上。
至少费佳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晚餐后两人将狼藉委托给洗碗机,坐在沙发边各做各的打发时间。
费奥多尔突然出声:“米沙?”
星野佑抬头:“嗯?”
斯拉夫人的膝头还摊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哲学典籍,此刻半边头发别在耳后,冲着他温和笑着。
费佳温和说:“音乐会那边在我的提议下提前把制票提上了日程,下个周末您来一趟会馆吧。”
星野佑歪了歪头,笑意从唇角爬上眉梢:“真的吗?那音乐会是不是也快来了?”
“时间是定在了一个月后,不知道托了谁的福,这次的筹备整体而言都很顺利。”
费佳耐心的解释着:“另外,这次音乐会结束后,我想和您好好谈谈——这段日子过后,我想我不会简单适应回去曾经那样的生活了。”
“您觉得怎么样?”
星野佑自然是无不应允的,费奥多尔来横滨的目的就是这个音乐会,在如今的侦探社,□□和组合三社鼎立的情况下,当然还是尽早完成,尽早离开为上策。
“音乐会结束,费佳有想好要去哪里吗?”
星野佑笑着说:“是和乐团一起折返俄罗斯还是。。。?”
话语中未尽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于是费佳也笑笑:“如果顺利的话,下一站可能是英国。”
好吧好吧,那么现在星野佑只能许愿他一切顺利了。
*
大提琴优美的琴声在音乐厅中回荡,黑发的俄罗斯人在台上垂着眉眼尽情弹奏,星野佑并没有多少对音乐方面的才能,却也可以听出曲子的高难度与演奏者在其间倾注的情感。
一曲终了,震颤的尾音还在空中盘旋,台下的掌声便孤独的响起来,星野佑站在仅他一人的观众席上一边鼓掌一边走向台前:“不愧是费佳,非常——非常好听哦。”
似乎是觉得一个词汇不足以形容他的喜爱,星野佑目光追随着台上孤独的人,掌声一刻未停。
“您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
费奥多尔早就将乐器放在一边,他穿着正式演出时才会着装的燕尾服,精良的裁剪与上好的布料无不凸显着这人挺拔的身姿——星野佑的费佳今天格外好看。
从演出的台前走下来稍微废了点时间,星野佑在台下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到来,整个演播厅除了二人以外再无任何呼吸,这让他在某个时间觉得这里安静的过了头。
不,安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这就是他们、他喜爱的双人时间,在这一刻,费佳只为他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