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鸟骄傲地挺起胸膛,“这些书我家主人至少听过百余遍!”
陆忘寒再度仰头,此刻竹山已被砸得面目全非,他暗忖了下时辰,捏了捏鹦鸟头上的毛,“你帮我选个简短些的。”
鹦鸟兴冲冲道:“好嘞!”
陆忘寒一面吃点心,一面听鹦鸟绘声绘色地讲着与一他同名不同姓的修士对一姓余名微的修士一见钟情,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修士被伤透了心,断然离开,而后余微潸然悔悟,追妻火……
“咣——”
陆忘寒霍地抬头。
正与砸落到禁制上的苍白美人头面面相觑。
长眉秀目,眼皮微微阖着,显现出一种缥缈的神性。
“滴答、滴答……”
血顺着半透明的禁制一滴一滴地淌了下来。
陆忘寒心口仿佛被什么攥住,猛地发紧。
他呼吸陡然一滞,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目光死死地落在他脸上,灼得他面颊甚至发疼。
照绮罗轻飘飘地落下来,挥手扯开禁制。
美人头猝然落下。
陆忘寒下意识伸手一接,人头被他牢牢抱入怀中。
照绮罗眯眼。
连最最狼狈时都洁净整齐的衣衫此刻被血污得绯红。
大妖踏着血走来,伏下身。
他一呼一息间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的确很像刚刚将猎物撕扯殆尽的野兽。
又热,又甜,又腥。
存在感与侵略性极强的味道深入鼻腔,陆忘寒轻轻皱了下眉。
旋即下颌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抬起,大妖纤长锋利的指甲缓慢地嵌入肌肤,缠绵地低语,“死的不是我,你开心吗?”
眼前的照绮罗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浓郁的杀意与、欲念。
这幅模样陆忘寒不能说不熟悉,他得承认他在虞未脸上也见过这种神情。
他很不喜欢。
于是他叹着气说:“开心。”
照绮罗垂首。
陆忘寒依旧很端庄地坐着,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本该纤尘不染。
那颗素净的美人头肆无忌惮地用血点染着陆忘寒,白衣红痕,如雪中腊梅盛放,不可谓不美,仿佛浑然天成,天造地设。
陆忘寒抱的动作也很熟稔。
他不像被迫接住了一颗人头,而像是在与人相拥。
此刻,虞未苍白的,微微上扬的唇角也像是一抹讽刺的笑,嘲弄他。
嘲弄他居然妄图取而代之。
陆忘寒一手搂着冷冰冰的人头,一手以手背轻轻贴了下照绮罗的脸,“你受伤了。”
照绮罗猩红的唇扬起。
他亲昵地、甜软地说:“忘寒,你亲我一下。”
陆忘寒圈着人头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