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死人有用,那我让活人无限接近死人不就可以吗?哈哈哈哈哈,我的族人有救了!”
“先祖!我们的族人有救啦!”
字迹至此,竹简已裂。
他们都疯了。
为了活着而发疯。
众人沉默着,好一会儿王唤才拿起另外的竹简继续阅读,更加错乱的字迹浮在竹简上。
“我成功了!我要给它取一个新的名字,就叫‘长生药’。”
“当年先祖为族地取名安虞涧是为祝愿子孙平安,如今我将它更名为‘长生源’,祝我李氏子孙都能长生不老。”
“唉,是我顾虑不全,族人们虽然寿命延长,可许久没有新生儿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长生源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孩子了。”
“新的丹药可以解除部分长生药的效果,孩子们来了。”
“这些孩子,竟然都有残缺!”
“该怎么办啊!”
“族人们突然异变化成尸傀,是长生药!怎么会这样!”
“是我害了孩子们,都是我!”
孩子大量夭折,纵然活下来也落下残疾,久服长生药的族人异变,成了尸傀,这些都是长生药的副作用。可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无论往后有多么黑暗,也只能继续前行。
拼死的挣扎只为李氏宗族换来了几载春秋,他们只能在长生药延续的短暂光阴里再为子孙谋求生路。
另有一册竹简将长生药的弊端一一罗列:
其一,凡服用长生药者,五年见效,此后身体趋向半死之态,生气减弱,需求减少,无法正常诞下子嗣。其二,长久服用,灵脉衰竭,不可吸收灵力,从此断绝仙缘。其三,服用满二十年者,不死不病,身染尸气,易发异变化作尸傀。
敬告后人:
凡未成婚生子者,不可服用长生药,二十之前务必服用长生药,十九年后不可再用长生药。
未免尸体变故,提前停药入殓,皆以玄铁钉棺,施以封印,落于山南。
万望子孙后代谨记。
如此的嘱托让长生源再次苟活了数百年。
关于诅咒的记载,安虞年间的记录不多,都像李予所说的那般被族人们烧毁了。若还想翻阅只能从重建安乐阁的那位族长——李复宗的文章中追寻。
有关这位族长的记载,在竹简上呈现出来的文字堪称相当有趣,卷轴上如是写:“长生三百九十三年,吾家喜得麟儿,母子平安,足月足重,身体康健,四肢健全,并无缺陷,实乃天佑李氏,我辈复族有望,故而取名‘李复宗’,嚯嚯嚯哈哈哈……”
除却起头那几个正经的字,余下篇幅皆是飘出天际的“嚯嚯嚯哈哈”。看得出来,记录者当时的确非常亢奋。
文段中透露不多,不过也能大约猜测到李复宗是自长生药造成畸变之后,长生源诞生的第一位身体健康的孩子,故而族人们都对他满怀期许。
他的名字承载了族民们全部的夙愿,而李复宗也没有辜负父老的期望,在李氏宗族仙缘断绝的一百多年后,重新生出了一把仙骨,真正让族人们看到了复宗的可能。他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地走上了修行之路。
年仅二十岁,李复宗未用一粒长生药,在诅咒到来之际突破修为,逃过了第一道死劫,他在族中的威望更胜一筹。可是得道成仙并非李复宗所愿,他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诅咒了他的族民,可他翻遍了族中的古籍也没能找到根源。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机遇,李复宗到旧族地修行,偶然发现了先祖们遗留下来的旧手札,这才能从中窥探到诅咒的部分辛秘。
众人从李复宗的手札中找到一篇修复过的文章,其作者名为李庶,是当年洪荒之难的幸存者,而这篇文章则是他当年为安乐阁建成写的小序。序中记录道:
“安虞初年秋,时值乱世,妖鬼横行,天下动荡,仙凡皆惊,予携族中修士三百人,随恩师北上平难,心忧父老,遂令李氏凡子避世于此,以使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