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医院的时候,就接到了江清顺的电话,问他们怎么还不回家。
“出了点事,我们现在在医院。”江丞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了,只好按照迟思编造的谎言那样说,“他路见不平,见到一个流氓,跟人打架受了点伤。”
“伤的严重吗?”江清顺果真很担心,“我马上来医院接你们。”
“不用了。”江丞说,“我们马上就打车回来了。”
除了脖子上玻璃扎的伤口,还有脸上有一些,身上其他部-位也还好,迟思几乎没什么大感觉,就是外面风很大,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疼。
深夜的街道很萧条,路上有行人打着伞挡风,伞面被割得猎猎作响。
江丞也觉得风大,看见迟思身上的校服都吹得鼓起来,没想到十月底居然就这么冷了。
“你跟在我后面躲风。”迟思说完,站在路边招手拦车。
江丞看了一眼,明明差不多高,还没有他壮,却总想保护人,有点好笑,又看见他脖子后面贴着的纱布,那里缝了将近二十针,后脑勺还有暗褐色的血迹。
坐上车,这种快要被吹跑的感觉就不见了,迟思报出小区地址。车上广播里正在发布对最近几日的台风“利奇马”预报,而南京沿海等地区,都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台风?”迟思以前生活在山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东西,他只在地理书上见过台风两个字。
“去年也来了台风,”车厢里固然温暖,可有股不好闻的味道,江丞忍不住打开一条窗户缝隙,对着一边呼吸一边说,“当时放了几天假。”
“台风还会放假吗?这么严重?”
“可能会下暴雨,引发海啸。人走在街上可能都会被风刮跑。”这些都是江丞从新闻上看来的,
台风严重的时候,会造成重大伤亡。不过南京没那么严重,是被波及的城市。
到家时,江清顺正在客厅等他们,他先看向江丞,发现他好端端的,就松了口气,然后看向迟思,见他伤势惨重,怒不可遏:“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
迟思摇了摇头:“太晚了,没看清楚。”
“在哪条街发生的?我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调监控!太不像话了!”江清顺这个身份,给了他不少的便利,在这个城市里,哪里都吃得开。
“是条巷子,那里没有监控。没关系的叔叔,我去医院处理过了,没什么问题。”
江清顺紧绷着脸:“你这样,明天去上学怎么办?不然给你请个假?”
迟思说不用了:“我手脚都好着,能跑能跳,我那里还有消肿化瘀的药,不用请假了。”
江清顺拗不过,暗叹一声,迟思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一根筋了,一天不去学校根本没什么,谁上学还没个生病的时候呢?
可一转念,他又想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是如此,哪怕生病了,也念着要去学校上学,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父母养育他不易,全家供他一个人读书,于是他比所有人都用功。
没想到后来高考失利,就上了个师范,他做梦都想培养出一个考上名校的孩子。
正想让两个孩子去休息,江清顺忽然想起什么,说:“我看见餐桌上的蛋糕了,迟思,是你自己烤的吗?”
迟思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给小丞做的。”
“那正好,咱们把蛋糕分了再去睡吧,剩下的明天当早餐。”江清顺如此发话,江丞也没意见,是迟思亲手做的心意,多少也吃一口。
迟思上网搜的食谱,去超市精挑细选的原材料,他是个节省的,但买这些的时候全买的最贵的,上面铺了一层大草莓,又淋了一层黑巧克力,是最最简单的蛋糕了。
卖相差一些,味道并不差,江丞端了一小块进房间前,给迟思说了声:“好好休息。”
“小丞晚安。”迟思回到房间,脱下衣服洗澡,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些殴打出来的淤青,他冲着澡,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做法,但觉得并未做错什么。
江丞发消息问了蝈蝈的情况,还代迟思跟他道了歉,但他没回。他坐在床上拆了大家的礼物,都是一些小东西,小夜灯,皮带什么的。唯有迟思的那个,是最有心意的。
自从妈妈去世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为他亲手制作过礼物了。
晃了晃水晶球,放在床头,江丞准备睡觉了,手机忽然振了一下,打开一看,是迟思发来的q-q消息。
“小丞,今天的事对不起。”
“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