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迟思压了一下门把手就进去了,一张大床,被子被他睡得很凌乱,他的睡姿也很怪,脑袋陷入两个枕头中间,被子遮住大半张脸,小腿露出来,挂在床边。
“小丞。”迟思走进去,声音并不大,“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江丞没反应,迟思第二次叫他的名字,叫了好几声:“早饭好了。”江丞才迷迷糊糊地说:“什么早饭?”
“你爸爸做了绿豆饭。”
“我不吃。”他眼睛深深地闭着,表情是一脸嫌弃,还没睡醒,脸也是红扑扑的。
“那你起来喝杯牛奶吧,喝牛奶长高。”他学着江清顺平常的用语。
“别学他说话。”江丞声音有点凶,翻身过去抓住被子,露出一截脖颈和一点锁骨,打哈欠的时候脖子伸展,像一只慵懒的大猫咪,“我不吃绿豆饭。”
迟思目光扫过,顿了顿:“那你想吃什么?板栗?哥下午去给你买,你现在想吃什么?甜酒冲蛋吃吗,给你做。”
他便用一声鼻音作为回答,迟思说:“那我去给你做甜酒冲蛋,小丞,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你的脚踝怎么样了。”
江丞倒也听话,像虫子那样在被窝里动了几下,把脚伸出被子给他看,迟思观察了一下:“好像还有点肿,另一只呢?”
两只脚都伸出去,迟思蹲下来看脚踝的肿胀程度,一时用肉眼竟然难以分辨:“看起来差不多好了,等会儿你走一下试试。”他准备用手感受一下,手掌覆盖上去,江丞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轻轻缩了一下,哼了一声:“迟思你手好冰啊。”而迟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如遭雷击一般浑身一僵,白皙的脸庞上逐渐爬上绯红。
他立刻站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地说:“我去做甜酒冲蛋!”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江清顺见他出来,问他:“怎么样?他醒了吗?”
“他还要睡几分钟,”迟思步伐很快,整个人都高度紧张,“我回房间上个厕所就出来。”
这原本是件很正常的事,对于他这个年纪而已,太正常不过了,每天早晨都是如此,不过他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想,拿出词典大声读一遍单词,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迟思回到房间,马上锁门,打开牛津词典,有些气息不稳地读出他看见的第一个单词:“Dispose!”
半小时后,江丞终于醒了,慢悠悠地洗脸、漱口,去餐厅。
江清顺正在看报纸:“起来了?饭在锅里。”
“我不吃饭。”江丞看了一眼简陋的餐桌,心情糟糕,“我的甜酒冲蛋呢?”
“什么甜酒冲蛋?”江清顺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来。
“迟思说给我做”他有些不高兴,“他人呢?”
“他进去有一会儿了,哦对,小丞,你把这个拿进去给他吧。”江清顺拿了两个盒子给他。
“什么东西?”江丞照着药盒念出声,“通便灵胶……”他不认识那个囊字。
江清顺表情有些严肃,说:“你偷偷放他桌上,也别叫他,这孩子,估计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半小时了都。”
“好,那你给我要做甜酒冲蛋。”
江丞以为迟思肯定在厕所,结果一打开门,却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Early!Earh!E……”
江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