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剑威看向桌子上简单的不带一点荤腥的饭菜,再看向慢慢扒拉米饭的许域,心里琢磨着什么,不一会开口道:“还有些腊肉和咸鱼在我屋子里的橱柜,等会我把它搬这里边来。之后你要是馋了,自己做着吃,大队长分过你们的粮。”
其实是没有的,姜剑威只是想让许域放开手吃。
许域刚穿过来不太清楚,就这样误以为红旗大队竟然还挺慷慨,还把肉类也算进来了。
姜剑威在口舌之欲这方面不太热情,因着和印象中的过年那般总是得囤积着点好货,他早早地向村子里富余的有手艺的家庭里“换”来了些年货,等着新年的那天来一餐丰盛的年夜饭,便是他的过年夜。
“既然许域来了,那没必要非得等着年夜饭开荤腥。”姜剑威心想。
……
一夜无梦,天还黑的很,许域摸着黑穿好了衣服,不忘记拿上姜剑威给他的羊毛手套,草草洗漱完跑去村口。
他起得有些晚,大概是很少那么早起过,幸亏他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半夜醒来好几次,再一睁眼就三点四十几。
你问许域咋知道时间,原身可阔得很,他手里戴着梅花牌手表。
村口已经有不少人了,远看着黑黢黢的一片。
刘国强早早地等在这,看人都来齐后,招呼着大家一起往水库走去。
陈源远远地就知道许域跑过来,立马贴上去。
年轻人就是这样,愿意找熟人走一块。
陈源瞥到许域的羊毛手套羡慕道:“你准备得可真充分,不像我,今年准得长冻疮了。”
陈源在家里也是个受宠的,他在家排行老五,大哥接了老妈玻璃厂的班,二姐嫁人了,三哥狠心入赘得了个临时工的身份,四姐和他是双胞胎,打小身子骨弱,而且姑娘下乡可比男娃更遭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爹是五级钳工,可不能再被顶岗,顶完岗一家子就没饭吃,还不划算陈源是个孝顺的,脑子一热瞒着爹娘自己给先报名下乡,爹娘知道后一夜没睡,在他走之前塞给陈源一堆钱和票,哥哥姐姐也把自己的私房钱拿给了他,他现在乐观得很。
陈源琢磨着哪天上县里也给自己买个手套,不仅如此,他还要买蛤蜊油擦手!
许域只是搓搓手,笑着不应声。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早饭是两个巨大热乎的杂粮馒头,领完馒头后许域和陈源被分到搬石头的活,他们只需要把已经被铲好的大碎石扔进推车。
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
即使有羊毛手套,手指还是越来越僵,血液似乎没有太过眷顾许域的指尖,脚趾,长时间的重复弯腰曲手只让他的四肢越来越冷,胸膛处却火热起来。
时间一久,许域的腰已经遭不住了,屈腿站直越来越慢。
陈源在旁边唉声叹气:“这活看着轻松怎么那么累人,下次说啥我也不来了。”
……
等到太阳快下山,许域终于听见“下工”的天籁之音,晚饭和中午一样吃得是烧茄子和白菜肉沫粉条,油乎乎的,都让许域给吃完了,吃得盘子油光滑亮的。
迈着酸痛疲惫的步伐,来时二十分钟的路程竟走了近半小时多才到家。
家里面没人,姜剑威还没回来。
许域把身上脏的外面那层衣服脱干净后,急不可耐地钻进了被窝里头,舒服地叹了口气,沉沉地睡过去。
姜剑威一回到家,发现许域的门是虚掩着的,刚想出声就发现一地的衣服还有床上只露出的白里透红的睡颜,默默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后用拧干后的湿毛巾擦拭干净后搭在床脚后,悄悄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