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敬坐在后座听得挺不是滋味,好像被点名了。
反正最后催婚也没催出个结果,瞿英子假装手机没电,把她妈挂了。
她握着方向盘看一眼后视镜里的男人,说:“老板,这时候我就很羡慕你了,都没有人管你的婚姻和性取向。”
陈一敬垂着眼,不理她。
那天晚上陈一敬做了噩梦,梦见林一序在哭,他们分开第一年的时候,陈一敬每天晚上闭眼都会听见他哭,精神状态很不好。
今天不知道怎么,很久没犯的毛病又犯了。
他睡不着,索性起来去房间的冰柜里拿了一瓶酒,打开喝了一点。
思绪漫无边际的飘着,想起谢宁,想起瞿英子,想起季寒……
他盯着黑到反光的大理石台面,那里有他自己的半张脸,他看了片刻后,拿出手机给谢宁发了条信息。
问那个季寒家里的水泥台子长什么样子。
大半夜的,谢宁当然没有回复。
不过第二天十点,她给陈一敬发来了一张图片,是很多年以前她和季寒的自拍照,他们拥抱着站在一个阳台上,照片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水泥台。
像一具沉默的棺材。
他问谢宁记不记得季寒家在哪里,他要过去一趟,但是得先跟季寒保密。
她很快回复:啥?你要私闯民宅?虽然他家很久没住人了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但那也不太好吧……
陈一敬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解释,她居然把地址发来了。
NingNing:其实我还有他家钥匙来着……我到时候寄给你吧……
陈一敬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尽快安排好后面几天的工作,定了最早的航班。
他拿着谢宁给的钥匙打开了季寒家的门,里面一点东西都没剩下,就只有几面墙,所以为什么季寒妈妈每年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看老房子呢?
他直奔阳台,看见了那个水泥台子,长度和高度刚好能嵌进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
他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联系了一个建筑检测机构,先找人检测了这个水泥台的制作时间。
实验报告是一周后寄给他的,制作时间大概是20~23年前。
基本符合季寒父亲的失踪时间。
陈一敬把那份报告放在办公桌上,久久的凝视。
现在,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扳倒林潮信了。
希望里面真有一具尸体,希望凶手不是季寒妈妈。
因为不想这可怜的希望落空,他难得拖延了几天,六月底,他托关系找到了一位刚退休两年的老法医,委托许嘉把他送到了季寒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