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怀乖人前从来只称陆离为“殿下”,陆珠又知怀乖灵体并非莲花,且陆珠本与陆离有些微妙的心灵感应。
此事他早料到瞒不过陆珠,闻言便转过身,看着陆珠认真道,
“你听着,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是自你幼时,我就告诉你,他是你二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人前人后,你断不可对他生出半分轻慢不敬之心。”
见陆珠点头不止,又道,“好了,我现在去看看他,你好生在这里调息。”
陆离一出结界,银粟就着急迎过来了,
“殿下,你可出来了。
小殿下他执意跪在碎瓷片上自罚,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什么?简直是胡闹!”陆离道,
“你在此守着仙子,我去找他”。
陆离为救陆珠本已费了些心神,一开清思殿的门,
地上一滩带血的碎瓷片撞入眼帘,直晃得陆离眼前一黑,心口一窒。
怀乖人居然不在这里。
他知道怀乖还在赌气,不可能一走了之。
一定会等自己来亲眼看看他的惨状,好让自己加倍心疼愧疚。
如今不在,定然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离开这里。
这时,陆离听见殿外屋檐下悬挂的多处风铎叮当作响。
这是外人入侵示警的信号。
根据风铎飘动的方向和铃声强弱,统统指向——无相竹林。
片刻前,怀乖跪在清思殿已经快支撑不住。
身后是钝痛,膝下是刺痛,两种痛让他既不能后仰也不能前倾,稍微动一下都钻心的痛,只能似直非直地跪着。
不禁暗骂这具身子也太弱了些,不像之前的好用。
继而又想到,大约是这个世界的陆离,很少对这个“怀乖”疾言厉色,故而导致他“抗压”能力太弱。
很好,不愧是自己,刚附身没几天,就把陆离气得破防到如此程度……
想着想着又气银粟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不该告状的时候瞎告状,该告状的时候装傻。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快马加鞭”去通风报信吗?
难不成,陆珠真的伤的很严重?
思来想去,怀乖把这些人来来回回骂了个遍,上午挨罚时的一腔正气与伤心难过早已灰飞烟灭了。
怀乖当然知道陆离气的是他不顾自身安危。
陆离也知道他一边故意自轻自贱、妄自菲薄,一边使苦肉计。
两人就冷眼旁观互相看对方装,装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
这时一支冷箭“嗖”地从背后射来,直直落在脚边,将怀乖从哀怨中抽离。
箭头上有纸条,他展开一看,
“欲守秘密,速来竹林。言冥”。
随即纸条和箭化作飞烟消散空中。
“是魔族的人又来了。正好要去找他们。”怀乖想着与言冥的新仇旧恨,强撑着他站了起来。
又催动灵力一瞬逼出膝盖上的两三个碎瓷片。
接着将一块锋利的瓷片召到手心,恶趣味地想,难得如今陆离对他如此怜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