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激素不正常的影响,项檐情绪比平常亢奋,咽下口中的苹果,喉结滑动,说:
“他躲在草堆里看得挺开心。”
因为昏迷中经过大量记忆的冲刷,昨日的凶险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恍如隔世。
“我也没那么无聊去玩什么死亡斗兽场,本来打算处理干净的,没料到蜈蚣掺和在里边。”
“他,从以前就很麻烦。”
越南帮都是一根筋的神经病,杀不干净后续就会源源不断杀回来。
袁珂被那些人缠上,下场只会很惨,卫旻想保下她,项檐也打算做得彻底。
只不过进行到一半,阔别十年的熟人冒出来,还加入越南帮混。
“我跟蜈蚣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没有被拐走前,经常一起四处干活混饭吃,快饿死的时候,他给过我吃的。”
“我想杀他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填饱肚子的感觉。”
“后来都活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他不再逆来顺受。
任凭蜈蚣怎么谩骂嘲讽,狠命攻击,二仅存一的局面,他要做的也只有全力将他除掉。
细得磕碜的苹果芯挂着几颗籽被他扔进垃圾箱,项檐说得轻描淡写:“都活到那种时候,没理由想死。”
陈述事情的时候,项檐的表达习惯并不好。
信息在脑内复盘,因为自己单方面知道,所以会过度省略和简约,也不管别人明不明白。
随即他转头,眼睛望向卫旻的方向,说:
“其实,那次我没彻底下死手。”
在综合能力超群的怪物集群中,他从来排不上号。
漫长的煎熬与潜伏,他习惯抓到破绽就一定赶尽杀绝。
刻在潜意识里的生存本能,怎么会粗心到让敌人身首完整的情况下,只将他踢进沼泽里就了事。
他能活下来,有许多侥幸因素。
但蜈蚣能活下来,没有侥幸。
也许现实就是如此,只记得糟糕与仇恨,所以时常感叹事情十有八九不如人意。
“后面,也是我把他挖出来的。”
“我早就知道其实是他把我的行踪卖给其他人。”
“我厌恶他。”项檐的眼中还有没排干净的血晕,直白地陈述,
“也放过了他。”
不知什么时候削皮的刀卡着没动。
卫旻不知是何感想,最终只是移开视线,说:
“袁珂已经安然无恙,到什么节点可以收手你从来不会拖泥带水。倒是第一次见没有计划和准备,让自己空手进困局里。”
“特殊的举止都有特殊的含义,你清楚自己的选择会有什么后果。”
项檐目光直勾勾盯着,听他讲完。
“我没有干涉的意思,但不得不说时至今日,这种纰漏不应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