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花园,顾不上观景赏花,快步穿过一个海棠门,又走过一个小桥,便看见母亲和兰儿正站在由太湖石堆叠成的假山旁。
未等黄文羽出声招呼,已经看见他的丫鬟兰儿,急忙隔空打手势,让他莫要出声!
心存疑虑的黄文羽,轻手轻脚地走到二人面前,却听见假山那边有人正在说话。
“。。。。。。二哥,大哥既然同我们一样,都是姨娘生的,为何他能成为嫡子,我们俩就不能啊?”
“我不清楚!”翩姨娘所出的黄家二子文宏道,“我只是听说,大哥的生身母亲是丫鬟出身。”
“丫鬟?”婉姨娘所出的黄家三子文景惊呼后,见二哥瞪自己,忙压低声音,“那身份也不比翩姨娘和婉姨娘高啊!”
文宏用手掌拍了一下假山,负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在家里还好,因为嫡母发了话,没人敢因我们是姨娘所出的便给脸色,可出了黄府就不一样了!”
文昌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树,幽幽地附和:“可不是,前天我因好奇去族学里转了一下,没想到却被人嘲笑了!”
“笑你什么?”
“说我和二哥身为庶子,却痴心妄想与嫡子并肩。。。。。。”
黄府主母陈萱儿脸色逐渐阴沉,抬手止了欲张口的文羽,转过假山,突然出现在文宏与文景面前。
正避开人眼,秘密交谈的两兄弟,一见嫡母,吓得顿时跪在了地上,心里只期盼嫡母是刚到,并未听见多少。
黄文羽也忙跪倒,望着满脸怒气的母亲,替两位弟弟求情:“请母亲息怒,文宏和文景虽出言无状,还望母亲大人大量,念他们年幼的份上,饶恕他们这一次!”
兄长没生气,反而替自己求情,文宏和文景既羞且愧,忙不迭地回话:“请母亲绕过我们这一次,我们以后再不敢了!”
陈萱儿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出了花园,朝自己的主院走去。
兰儿见机扶起三位公子,轻轻叹了口气,一路小跑着去追主母陈萱儿。
见嫡母生气离去,黄家三兄弟不敢怠慢,一路跟进主院堂屋里,齐刷刷地跪在陈萱儿面前。
见此情景,堂屋内外鸦雀无声,连院子里也鲜有人走动。
一脸沉郁之色的陈萱儿,端坐于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接过兰儿递过来的金银花茶,慢慢啜了一口,复又放在桌上。
待兰儿退出去堂屋,陈萱儿暗吁一口气,敛了脸上神色,看定跪在地上的文宏和文景,淡声问道:“你们真知错了吗?”
文宏和文景同声道:“是,母亲!”
“那你们说说看,自己错在哪里?”
文宏与文景相视一眼,文宏抢先道:“儿子不该背后说兄长坏话!”
文景忙跟上:“儿子不该妄想当嫡子!”
陈萱儿把目光转向跪着的文羽:“你也说说看,他俩错在哪里?”
文羽挺直身躯,朗声道:“儿子以为,文宏和文景错误有三:对母亲以怨报德,是为不孝,此其一;兄弟阋墙,尺布斗粟,此其二;意忌信谗,不加求证,此其三。”
陈萱儿微微颔首。
沉默片刻后,紧紧盯着文羽双目,突然发问:“倘若,你真出于她人腹中,又待如何?”
文宏两人未料到嫡母会如此问,满眼惊愕,目光从嫡母脸上快速移到兄长脸上。
自己其实是姨娘所生,而姨娘曾是嫡母贴身丫鬟的传言,黄文羽年少时便已听过。
之所以从未向母亲求证,是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