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从昏迷中醒来。
他还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迫主动进入那个隧洞,然后脚下一滑就滚了下来。
虽然没有钟表来让他判断时间,但通过饥肠辘辘的肚子他也能觉察出时间过去了很久。
虽然浑身都很酸痛,但在摸到兜里的那仅剩的一张符咒还在时,心里还是颇为喜悦。
这种喜悦停止在他发觉背后靠着一个温热的物体时。
手电筒的光照在身后的温热物体上,男人的体温通过薄薄的外套传到他的后背,俊美的面容上眉头紧皱,双眼紧闭,唇色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憔悴。
虽然沈渊看见对方一脸憔悴的模样也想装模作样地同情一下,但是手背上被那个鬼东西抓出来的伤痕还在隐隐泛着痛,让他对着秦见溟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就不由得心肝儿一颤。
拿出兜里的符咒,利落地贴在对方的额头上,就跟他以前看过的僵尸片一样,把符咒贴在僵尸的额头上。
还好,这次估计是真的了。
符咒或者秦见溟都没有化成灰。
而秦见溟也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蹬蹬地想要抬手取掉贴在他额头上的符咒,被沈渊手疾眼快地先一步取下。
“什么东西?”秦见溟使劲闭了闭眼睛,然后才适应黑暗中手电筒的强光。
“门口撕下来的符咒,能驱鬼,你要吗?”沈渊话是这么说的,手上却丝毫没有要将符咒递给对方的意思。
“捡这玩意儿干嘛?”秦见溟不仅不激动,反倒皱起眉头,一脸嫌弃道。
沈渊无语哽咽,干嘛说得他像是个捡破烂的一样。
他叹了口气,四处巡视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随口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鬼地方来的?”
“嗯?怎么到这来的?”秦见溟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漫不经心道,“两条腿走过来的呀。”
沈渊:……
沈渊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认真的回答还是在一本正经的搞抽象,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那你进门后都经历了什么?”
“需要经历什么吗?”依旧是一副不上心的态度。
沈渊被对方奇怪的态度搞得心里毛毛的,连带着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刚刚拿符咒测试,面前这个东西没有任何异常,他怕是要——
等等,等等……
他是从昏迷中醒来的,那谁能保证他的兜里剩下的那张符咒是真的?
想到这,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涌,他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要冷了好几度。
如果他不提出质疑,被怪物伪装的同伴很可能会想方设法弄死他;但如果他提出质疑,那鬼怪翻脸,还是他死。嗯?不对,怎么不管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他死?区别可能就是立马原地去世和待会儿去世。
于是沈渊就没敢再吭声,安静地拿着手电筒四处翻找。
明明在进隧道时还背在他背上的包,现在却是直接找不到了,这仿佛也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想——他的东西可能被动过了。而他探查的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出口。无论是四周的墙壁、地板还是头顶,他都没找到任何可能的出口。
头顶的天花板是水泥实心的,地面和四周的也都是粗糙的水泥面,让沈渊骤然生出一种他们被活埋在水泥墓室的荒谬。就好像是,在他们昏迷的时候,有不知名的力量将他们转移到这里,然后从外部灌溉上水泥,待水泥干透了,他们也就被困死在这里面了。
房间不大,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书桌。其他地方皆是空荡荡的,除了灰尘就是无用的垃圾。
他本来想去书桌上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看书桌上正摆着一支手电筒,而秦见溟本人正拿着一本破旧残缺的本子在看,沈渊就歇了过去的心,想着等他看完了再过去。
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他看见秦见溟那张脸,怵得慌。
那长的跟秦见溟一样的鬼东西在他手上留下的伤口现在表面还泛着黑呢,看上去蛮让人害怕的,总让人担心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毒发身亡。
书桌前的秦见溟瞥了一眼沈渊,悠悠道:“上面写着出去的方法,不来看看吗?”
“你先看,我找找这边有没有出口。”沈渊婉拒,“我面前这个木板床看上去好像有点奇怪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