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关乎自尊心,且不断作祟,他甚至想现在就将阿月赶出去。
反正阿月摆脱自己,一定能过的更痛快。
想到这里,楼枫秀猛然坐起身来。
回过头,却见阿月已经睡去了。
他磨了磨牙,恨恨伸出手来!
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褥。
可你不喜欢这样活着。
这句话就像千万根针,扎的人浑身发疼,激的他辗转难眠。
一腔焦火,直折腾到后半夜,楼枫秀思虑到筋疲力尽。
他倦怠万分,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发觉阿月的额头抵到他的背心。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什么都不会。可是,至少,我希望你可以不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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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早,宅子里除了鸟鸣,再无杂音。
楼枫秀睡的格外舒畅,这块无主领地,令他头一回感到无比安全。
走到院内,只见灶屋生烟灶屋中,铁锅里沸腾着白粥,阿月却不在。
楼枫秀起身寻摸了一圈,便看见阿月从塌墙外走回来。
进院看见楼枫秀,一只端了瓷盘的手,缓缓往身后背了背。
不消说,肯定又将做坏的菜色,丢去哪藏了起来。
楼枫秀没吭声,默默往灶火底下填了几个地瓜。
烧完粥,扒出地瓜,就是一顿好饭。
二人将堂里桌案抬到院中,阿月盛了粥,楼枫秀端走一碗,放到疯女人窗台前。
好在疯女人还在睡觉,十分安生。
开饭前,楼枫秀忽而张口道“墨价很贵,纸笔砚台每样都贵。”
阿月望了望他,一时不知他言下何意。
“想要支摊代书,要攒本钱。”
“嗯。”
“吃完饭,去街上找活。”楼枫秀端起粥碗,示意谈话结束。
阿月明白看他的意思,旋即露出笑脸道“好啊。”
老杜认识人多,找活计通常是他满大街串出来,脸皮厚着求来的,敲定了内容,再顺带捎上楼枫秀。
譬如倒泔水,砍木柴。
冬天帮婴儿洗尿布,夏天帮农忙收水稻,偶尔帮火并两帮充当门面打架。
当日结算的活不好固定,但楼枫秀从不考虑下一顿饭怎么办。
老杜能找到就带他一起做,有了钱就吃饭,没钱饿上两顿,一旦俩人长时间找不见合适活计,实在挨不住,楼枫秀就会去偷。
楼枫秀决心攒钱,猛然有了目标,心里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双脚,终于落到了地面,踩的踏踏实实。
而在此前,都在半空漂浮。
饭后,阿月洗了碗筷,牵上粉粉,与楼枫秀各自出门。
楼枫秀寻了几条街,虽然他工作经验丰富,各行各业都有涉猎,什么杂碎零活都会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