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床上的少年,俊眉轻蹙,白皙清隽的睡颜在胡木坚持不懈地砸门声下逐渐皱成一团。他侧过身去,试图躲避那嘈杂之声,但却没有任何用处,那声音依旧肆无忌惮地侵扰着耳膜,让人无法安宁。
无奈之下,他只能睁开眼睛,揉着发胀的额头来到门前。刚打开门,便看到一张狰狞扭曲的包子脸朝他迎面冲了过来,登时给他吓醒了!
“……你又翻墙。”
陈溪绕过胡木,目光落在那紧闭的院门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转身给自己与胡木倒了杯水,然后悠然坐下。望着胡木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只觉得包子快熟了。
胡木接过水杯,喘了会儿气,将水一饮而尽,“你……你大伯呢?”
“去看我大姐了,怎么了?”
前些日,大伯叫他回去吃饭,期间便与他说了此事。
大堂姐嫁的远,婆家又穷,都好些年没回来了。她平日里素来节俭,也就过年时才舍得花钱写封家书。
正好去年官府因水利兴建,征用了一块地,其中便包括了陈大郎的鱼塘,陈大郎也因此得了一笔可观的补偿款。自此,夫妻俩便过上了悠然的养老生活。
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两人一拍板,便计议驾着驴车,带着自家腌的腊味干货去走亲。
“我说呢,原本我要与阿爹阿娘一同去庙会摆摊的,刚出村不久,便瞧见大花鹅在那儿与人说话,我听了一嘴,她说在等什么刘地主,我怀疑是冲你来的,那大花鹅八成还未死心呢。”
胡木怒目切齿道:“咱不怕明的,可就怕她来阴的,你快收拾收拾,上我家躲躲。”
陈溪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
*
此时的官道上,三匹骏马疾驰而过。为首的青年神色坚毅,一身玉带锦袍,衬得他身姿格外挺拔,俊美柔和的脸庞并未因久经沙场而变得沧桑。
“前方不远处,有一茶摊,我们去那儿稍事休息,吃些东西再走。”宋玉盘对身后二人说道,他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归心似箭的急切,又夹杂着深深的愧疚。
“终于可以休息会了,我这屁股都快颠开花了!”宋玉瑾苦着脸抱怨道。宋玉怀微微侧目,睨了眼与自己共用同一张脸的宋玉瑾。
简直没眼看!
与宋玉盘的境遇不同,宋玉怀与宋玉瑾是因为杀了人,走投无路,才前往边关投军的。这般抉择,虽是迫不得已,却也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一阵嘶鸣,三人翻身下马。
宋玉盘取下行李,走到马儿跟前,温柔地为其顺了顺毛。马儿似乎懂他意思一般,微微垂下了头,轻轻地与宋玉盘额头相贴。
“自己去寻些吃食,不许跑远。”
宋玉盘话音刚落,膘肥体壮的马儿立即撒欢似的跑开了,另外两匹马也随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宋玉怀见状,有些忍俊不禁,“这玉墨跑了这么久,还如此活泼好动,真不愧是宝马良驹!”
夸奖声入耳,宋玉盘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如同一位老父亲般连带着说话声都是满满的甜意,“店家,烦请上壶好酒,并备些吃食,尤其肉食,多上一些。”
“好嘞,三位客官请稍坐片刻,好酒好菜即刻便到。”
小二麻利地擦了擦桌子,待三人坐下,转身走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