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盘噙着笑意朝陈溪点了点头。陈溪见状,瞬间双眉舒展,有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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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廉一行人等了又等,总算遥遥望见驰马而来的二人。
宋玉盘满面春风,迫不及待地将方才药铺里的事,详尽无遗地与众人细述了一遍,听得宋玉瑾是连连惊叹。再望向陈溪时,简直肃然起敬。
不愧是他哥夫啊!
宋玉怀在听到“押不芦”时,也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先前只觉得他这嫂子太过昳丽,不过金玉其外罢了,如今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夕阳斜照,几人没再说话,策马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陈溪紧绷的身躯,不时会碰到身后的胸膛。每一次的触碰之后,身后便会传来一声轻笑,听得他耳膜发痒。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他们进村,直至被宋玉瑾的一声惊呼打破——
“嚯!那……那是什么玩意儿?”宋玉瑾手指着前方,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道:“哎,陈溪陈溪,那是不是你家?你家屋顶有只白色的鸡哎!”
陈溪抬眼,朝着自家的方向望去,只见团子不知何时竟然上了屋顶,“糟糕!今早出门走得急,定是窗户忘关了。”脸上的神情逐渐慌乱,生怕团子一个不小心,摔落下来。
宋玉盘宽慰了几句,对驾牛车的宋廉说,“阿爹,我带陈溪先行一步,您慢着点,注意安全。”
“行了,行了,你们去吧,这都进村了,能有什么事儿。”宋廉略带嫌弃地挥了挥手,可心里却是暖和和的。
宋玉盘轻拍了下身下的玉墨,玉墨登时四蹄扬起,朝前奔去,一路小心翼翼地避着村民。宋玉怀与宋玉瑾一夹马肚,紧随其后。
转瞬之间,他们来到了院前。
几人刚刚翻身下马,檐角之上,团子便已注意到了这边。它优雅地扬了扬颈项,微微调整着自己的身姿,然后双足猛地一蹬,朝着这边展翅翱翔。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身银羽,晶莹夺目。而那修长的尾翎,宛如白锦般分散在空中,飘然摇曳,美得令人窒息!
这如梦如幻的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撼不已!即便是平日里处事不惊的宋玉怀,此刻也难以自持地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团子轻盈落地,尾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它欢快地扭着小屁股,来到陈溪跟前,好奇地打量着高大剽悍的玉墨。试探着往前慢慢挪动,看看玉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皮,然后摆了摆尾翎,以示好感。
玉墨双耳竖立,似是好奇,又似带着些许惊讶。它微微垂下头来,对着眼前的小不点轻声嘶鸣,好似在向团子致以初见的问候。
团子好似听懂了一般,鼓起双翼,哑哑地回应了两声。
陈溪紧张地将其抱起,再次确认了下团子腿部的复原情况。一旁,宋玉瑾一脸艳羡地望着陈溪,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那个,陈溪啊,能否让我也抱抱呀?”
确认团子并无大碍,陈溪点点头,将团子交到宋玉瑾的手中。
宋玉瑾接过的瞬间,眼中迸发出如获至宝的欣喜。他感激地看了陈溪一眼,然后一心沉醉在团子的美貌之中,连带着一旁的宋玉怀也情不自禁地伸手拂了两下。
陈春和与赵慧因为不顺路便没好意思让宋廉送,而是自己走了几步,路过时还顺便让陈溪过去吃饭。
就在宋玉盘组织着语言,打算先一步将陈溪拐回家时,一个小可爱从隔壁冒出头来,“小叔,阿婆做好饭了,叫你来家吃饭。”
陈溪微微一笑,“好,马上来!”
一番真情实意尚未出口,便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宋玉盘暗暗叹了口气,将那未尽的言语悉数咽回喉间。
三月的夜间,弥漫着些许凉意,连带着月色也变得清冷。
陈溪在烛光下忙碌了许久,直至视线有些朦胧,他才缓缓伸了个懒腰,将针线收起。打着哈欠,起身阖上了半开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