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顶个屁用。”
“阿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屎啊屁的挂嘴边啊?”陈春雨嫌弃地掏出一条帕子,沾了沾鼻尖,噎得刘翠花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眼。
焦眉愁眼之际,她忽地眸光一闪,又有了主意。
她拉着陈春雨到桌边坐下,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试探,“春雨啊,你觉得那宋家二郎,怎么样?虽说年纪小了点儿吧,可那相貌,娘敢打包票,以后绝对差不了。你不喜欢宋玉盘吗?那宋玉树的眉眼,与他哥哥可是一模一样呢,也是个俊朗的模子,你想想?”
刘翠花越说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那宋玉盘是与她家春雨年岁相当,又是里正家的,起初她不是没动过心思。可这宋玉盘他不开窍啊,成天只知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从不将她家春雨放在眼里。
每每相遇,他都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便两耳不闻,当她不存在。也就她家春雨这有头无脑的,才会将那满脸厌烦错认成是一脸羞涩,还一心巴望着能嫁给他。
而这宋玉树就不一样了,打小聪颖过人,将来保不齐就能考个秀才,中个举什么的,那以后不就是个当大官的?那自己不就成了官老爷的丈母娘了?
这不比那榆木疙瘩宋玉盘强?
这般想着,刘翠花对宋玉树的期待愈发浓烈,也就愈发看不上那个野小子宋玉盘了。
“你想什么呢,阿娘?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小屁孩?要嫁你嫁,我反正心里只有玉盘哥,谁也不行!”陈春雨一脸讶然,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颇有宋玉盘不在,她就要守活寡的意思。
刘翠花当即瞠目结舌,她一下下地抚着自己起伏不定地胸口,显然被气得不轻。
“二伯娘,我……我洗完碗了。”陈溪一脸惊惶地听着堂屋母女俩的对话,微张着口,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刘翠花此刻心绪正乱,她满脑子都是宋玉盘与宋玉树,一时间也顾不上陈溪了。指着一侧的门,道:“去那屋睡吧,给你打好地铺了,别上床睡啊,别乱翻屋里东西。”
“我不会的,二伯娘。”
刘翠花厌烦地摆了摆手。陈溪见状,连忙跑进了屋去。
他脱了外衣,蜷缩进被窝,将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只漏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生怕那对母女会忽然冲进来杀人灭口。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思绪飘然。
不经意间,一张稚嫩青涩的脸庞闯入了陈溪的心绪。
那是他年幼时一抹温柔的记忆,与阿爹做的布偶一样,那人也叫小虎。他最喜欢小虎哥哥喂他吃的红色果子,酸酸甜甜的,一咬开,果汁便会在口中四溢开来,好吃极了!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来过。
*
晨间的观溪村,起了一层朦胧的云雾,将整个村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之中。
早早起床的陈溪,叠好了被褥。走出屋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欣喜地在院中跑了起来,纤长的眼睫上没多久便挂上了一层晶莹的露珠。
一眨眼,凉飕飕的,好玩极了!
他舍不得擦掉,便顶着那排露珠去了厨房,想着提前烧好热水,这样二伯他们一起床便有热水用了。
厨房中很快便盈满了热气,火焰在灶膛中跳跃,映得陈溪的脸庞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