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艾清理了理被弄皱的领子。摘下口罩揉了揉脸,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也离开了教室。
第二天物理课结束,老师留了几道很难的题,本就是尖子班,作业里除了常规的基础知识,也有拔高的内容。
岑一抓耳挠腮不会写,薅着头发咬着笔。
沈奕声最近只要课间就消失,上下学也不和他一起,除了上课根本找不到人。岑一掏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有题想问他,但是看着聊天框里那一大串只有自己单方面发的消息,又把手机丢回课桌里了。
要不去问问老师吧,起身去办公室。好家伙,办公室围的水泄不通,都是学生来排队问题,场面堪比小型培训班。岑一见这人流量立刻头也不回地溜了。
晚上大课间,空了半天的物理题,让他越看越难忽略,越看越别扭,不解开不弄明白他全身难受,怎么能允许一道物理题成为他和第一之间的阻碍呢!没忍住拍了拍隔壁埋头做作业的沈奕声。
“小医生,你理理我吧,你都两天不理我了。这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好不好嘛。”岑一语气里带了些撒娇。
沈奕声抬头看了看他,轻轻叹了口气,又低头看册子。
“。。。这题我也不会。”他是真的不会,更何况心情烦闷的时候也钻研不进去。
岑一看他也空着,嘟了嘟嘴转过去继续咬笔。
不一会儿,桌椅移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后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
“起来。换位置。”那声音不是对自己说的,抬头看,艾清居高临下地站在沈奕声面前。
“。。。。。”隔壁沈奕声很显然没意料到,愣了下神,但很快收起眼里的惊讶,抬头倚在椅背上,“凭什么?”
那一瞬间,岑一深切地感受到沈奕声是个级别不低的Alpha这个事实。看着他一脸不爽的跟面无表情的艾清对视,眼底带了些凶狠,像雄狼守着自己的地盘,警惕又愤怒。
岑一很少见他这样,或者说他很少这样对自己。一直以来像水一样温柔的人,现在却像一块冰冻了千年的寒冰。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丝丝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任由风带去任何地方。味道像雪山、像冰川、像凝结停滞冻成冰的湖泊。肆意的在空气中游离飘荡。不小心闻到一点就会被冰封锁进海底。
不舒服。
岑一身为Omega的本能被沈奕声的信息素挑起,他控制不住的从心里升起一丝恐惧,想要下意识的蜷缩起来。
可他讨厌这种本能带来的懦怯,控制着身体刻意坐的更直,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不明白这两个人突然发什么疯。
“啧,干嘛啊你俩。”他咂了咂嘴,打破二者僵持的局面。
没人回他。
“沈奕声你收收信息素,班里还有好多Omega呢,发什么疯?”
沈奕声在他的提醒下,回了回神,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再一转头,看到班里好几个Omega满脸害怕的看着自己。
就算这样,空气里也没有另一位Alpha信息素的味道。只见那位Alpha抬手捏紧自己的口罩,站起来往门外走。
艾清刚走,教室里就升起不小的讨论。有人质疑他到底是不是Alpha,这样都不用信息素压制对方。有人说他是怂货,平时天天装逼现在被压制了只会逃跑,也不过如此。有人带着可惜说这次又没闻到年纪第一的味道。
过了一会,屋子里的信息素味道消散了很多,艾清也回来了。
他又站在沈奕声面前,一句话不说,把一张教师用稿纸拍在沈奕声桌子上。上面写着申请两个大字,下面几行小字大概意思是他以书面的形式,向老师提出申请和沈奕声换位置的。在纸的最下面有两个钢笔连体字“同意。”,那是班主任的字迹。
岑一怀疑自己隔壁是不是风水很好,怎么一个座位还争起来了,至于还去找班主任嘛?坐这边是能自动什么题都会,不用考试就能上哈佛牛津还是怎么着??要不自己往旁边挪一个自己坐吧!
再厉害的Alpha也到底还是学生,在学生的世界里,老师总是权威的代名词。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下,沈奕声不情不愿地搬着自己的桌椅让出位置。
岑一看管不了就也懒得管,拖着下巴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他俩挪来挪去。
想起最近看的粤语电影里的一句话说的很对。
“一群癫公。”
一群有病的人。
话音刚落,艾清把桌椅摆到自己旁边,老老实实坐下。打开课本。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跟昨天挑衅自己的流氓完全不像一个人。
这是除了那天在酒吧,第二次坐在一起离得这么近,近到不小心胳膊就能碰到彼此,近到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