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吸有一瞬间的呆滞,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强行出剑背水一战的动作被最后一句话浇灭,冰凉的感觉刺痛到了内心,君瑜添一瞬间哑火失言,他没有发现绿芜岐是他的徒弟,也没有敢往那地方想。
屈指僵硬握上剑柄的那一刻感觉整个手掌心都烫的要命,他想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挪开,去把自己锦囊里收着的雷戒鞭丢了。
平生最为矜持贵气的君瑜添现在竟然也尝到了窘迫的滋味。
他低下头,错乱开那股子视线,蜷起手想松开剑,那铁链却比他先一步松开他。拉扯之下侧位一个身形将君瑜添手中的动作暴露殆尽,那摸着剑的手被收入眼中。
“师尊杀意还是那么大啊~可真让我欣慰呢——”
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
君瑜添想开口解释,但是第一个时间没抓住,剩下的只剩下了无力的沉默。
“花璟原。”君瑜添哑着嗓子喊他。像是千万次喊起这名字。即使许久未喊也像是融入到根骨里的熟悉。
“我的好师尊,我的仙缘用得习惯吗?”
花璟原笑着应着。那手中的折扇拧着,指尖都用力的泛着白,明明痛苦不堪他偏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太了解君瑜添了。
越是风轻云淡,越是不在意,越是笑着讲述,那冰冷的心就会越发的疼。
是花璟原无意间知道的,这是他的小秘密,连君瑜添也没发现到这一点。
果不其然,君瑜添皱着眉灰败着一张脸,握紧着绣袍泛着青筋。珉着唇却张不开口。
没人教他怎么去安慰一个受伤的人。
“你要,你拿去。”
君瑜添不喜欢啰嗦,他喜静,脑筋死,一条直往前。他不想要证道,是天命难违,可是直到发现反驳天命才是真正的自己时,他已经丢失了作为他自己的证明了。
无论是物还是人。
剔骨剜心,只要花璟原点头,他就会去做。
君瑜添自认为自己只是生的道貌岸然,丧失雷戒鞭的那一刻他就担不起审判的职位了。
所以在阅历无限的书籍中偶会遇到些邪门歪道之法。
他们只能越走越远。
一个正道,一个邪门歪道。
“好奇我怎么知道是你的吗?”花璟原打断了接下来君瑜添的思绪,将人拽回了现实的虚幻之中。“师姐的剑只给两个人碰,一个是玉临仙君,一个是他坐下的弟子。你承认了你是飘渺宗的人,等于坐实了你作为玉临君的身份。”
因为他知道,那剑在那很久很久了。那地方是花璟原找的,为的就是引人上钩。
可能修多了鬼道吧,也有可能看多了话本,那种卑鄙肮脏的小手段也喜欢玩弄之上了。
刘麻子说得不错,心这么乱,怎么可能拿得动剑呢?
一瞬间幻境变换,两个人脱离出了幻境又被卷入一场秘境之中。
随机开的大佛轮玄境开得真是时候。
还来不及感慨这种事与愿违,天道不公的景象。花璟原只觉得自己的丹田处多了些别的什么,黑色一团围在丹田处,割裂的地和皲裂的皮肤,指尖触碰到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人,那狼狈不堪的人是谁?
黑色的雾缓缓睁开眼睛,皲裂的皮肤凝脂肤白,细长的手握着雷戒鞭睥睨得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自己。
狭长的眼眸冷若冰霜。暗红色的光和刺痛的心脏剧烈变幻。
心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