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璟原看向那老仙才反应过来,他已不是最开始的主持了。
师尊。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人的样子。
“过了……这么久吗?”
他低语喃喃,还没有思考出所以然便见一道符迎面而来,施着法转了个圈将花璟原与他们划分开距离,刹那间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长老。
他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已跪下。
跪在那殿前,跪在那山头,跪在那棵菩提树下。
原本受伤的手已被包扎好。
低头看着松软的土地,触碰到轻盈的雪,微微下陷。
“为何不跟为师联系?”
君瑜添走上前,染了些风霜,皑皑飞雪撒满空中,那玄袍上有些风尘,雪花立在肩上,贴着发丝在身边荡。
那棵菩提上仅有的叶子也松松垮垮的倚靠在枝头,等着一股风吹来。
原本旁斜而出的木长出了叶,抽出了条,只是怎么也觉得位置不对。
像是在看镜像,反着张扬着长着。
“师尊……弟子被困在幻境之中,无法与师尊联系。”
花璟原跪下,弯着腰扑倒在面前,想给君瑜添磕头,脊背刚准备弯下便被人扶正拉了起来。只听见耳畔边,有人在叹息。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随我来便是。”
君瑜添脸上不温不喜,只剩下眼眶下有些气急的绯红。他不说,吞下了许多言语,不再去质问,选择了退让和隐瞒。
他的心绪难猜了。
两年时间里的师尊,又经历了什么呢?
君瑜添在前面走着,挺拔的背和拉长着的影,一路覆盖在花璟原的身上。他在前徐徐走着,领着人一路向后山的一个山洞走去。
入目是一片温热的泉。四周静悄悄地,无风无浪,像两个人的心情,相顾无言。
花璟原还没有什么动作便被人伸出的手推了下去。
“泡着,别的事明日再说。”
溅起的水花和湿漉漉的长袍,将所有的疲惫都席卷一空,再次慌忙回头,空间内只剩下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呼吸声。
师尊……两年里,在做什么呢?
突然多了一个尊称是为何呢?
他的师尊那么厉害,大抵又是做了一件伟事吧。
伤口已经愈合,被泡浮的绷带上还有些淡淡的血迹,凝在血肉之上。
活动着手臂,突然发出一阵感慨——可是不会再痛了。
他去时是一片盛夏,寒来暑往,再次回来已是又一年冬天。
他想起来柳凝霜的话——你又倦怠了啊!花璟原!
是的,两年里未再练习,两年里依旧没有清晰的剑道。他的剑心扭曲的像是轻重不分的墨,来回写着,又来回抹动着,覆盖着最开始的理由,直至最后只剩下一团乌黑。
他原本应该按时回来,再向君瑜添拜师。
可如今没有人再提起了。原本的计划也全乱了。
在山门前走着,新来的弟子会对花璟原说上句“师兄好”,那些前辈也会喊上句“师弟”。他已经成为了飘渺宗的一员。
大概是师尊做得吧。
花璟原坐在菩提树下望月,从锦囊里取出那纸仙鹤,那纸鹤已经碎了,只是被花璟原的灵力包裹起来,不至于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