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渝决定不挑明身份,方才一大细节就是——谢许明看到自己还“活”着,并不惊讶,轻蔑不屑取而代之。
他合理怀疑,谢许明知道什么,或者说,他背后之人知道什么。
在水落石出之前,牵扯的人越多越危险。
“阁主。”一位回春天的修士同她说话,应是有要紧事。燕栖没兴趣知道。
杜柳柔温柔一笑:“轻音,告退。”
她轻轻地拭去面上的两行清泪,而后念念不舍地看了江清渝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最后一眼,带回春天众弟子走了,留下一句:“若有进展,书信回报。”
燕栖:“嗯。”
肖非满头雾水,木讷问道:“江雨?杜阁主咋叫你‘恩公’哎?她恩公不是盟主吗?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她恩公?”
江清渝心中复杂,浅浅回道:“许是,认错了。”
“啊?”这还能认错?
燕栖吹一声口哨,赤兔马奔来。
他揽江清渝上马,飞驰回京,留肖非在原地自生自灭。
肖非无能狂怒:没礼貌!你这娃儿真讨厌!
肖道长本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的思想,又去捕嘟儿鱼了,随遇而安。
江清渝被他搂在怀中,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哐哐哐”猛裂撞击硕大的胸膛,心跳声如狂风骤雨,燕栖表面上却格外安静。
一言不发,相顾无言。
江清渝有些不习惯:“燕栖?”
燕栖压抑着:“……”
江清渝叹道:“允安?”
燕栖不语:“……”
感觉自己惹他不悦了,为什么呢?是自己明知谢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问那么多?还是在肖道长抱怨时没有替他说话?
好吧,燕栖杀谢许明虽然莽撞但也在情理之中,一来他本就是朝廷钦犯,其罪当诛。二来当时那个情况,他审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大言不惭,燕栖暴躁是正常现象。
他理解,只是没有说罢了。
“允安。”江清渝轻揉他的头,道:“别生气了。”
燕栖喉结上下滚动:“你都不知我为何生气,就劝我别生气了?阿渝,你可是觉得我看不出来你的疑惑?”
马步缓了下来。
江清渝噎住:这般明显的?但我真不知你为何不悦啊?
他长吁一口气,浅笑道:“你可愿告诉我?为何?”
燕栖几分无理取闹,怒吼道:“那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要自杀?为何拿塞夜捅自己?为何感觉不到痛!又为何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
明明凶极了。
可江清渝却觉他在委屈,委屈到咬牙切齿。哪怕是愤怒,也好似是对自己愤怒。
江清渝放软语气,轻轻拍拍他紧实的肌肉:“没关系的允安。我又不会死,而且只有破阵,你们才不会死。”
“不会死?”燕栖狠戾道:“那是因为你已经死了!”
“你,早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