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哥哥。”叶音子捶了他几下,不说话了。
于溯去北京了,临走前他给叶流发了条消息,但叶流没有去送他,当见到新的人和事,身处太多才华与天赋中,世界观也能为之重塑吧。
宿舍里有一对极亲密的友人,亲密到旁人熟视无睹,于溯其实看不懂他们是什么关系。
庄鑫作为那两人的下铺,每天感受床铺摇晃,被烦得要死,“死gay能不能出去住?”
何禾:“什么gay?我们只是玩玩。”
“有你们这么玩的么?”
“你嫉妒是不是?”
“你恶心谁呢?”
宿舍大战每周都会上演几次,久而久之,于溯几乎不在宿舍待了。
他在练习室面对着镜子,练到汗水打湿后背,星星被云掩藏,他忽然很想很想叶流。
他们的聊天记录止在:“各退一步好么?如果你来送我,我一定给你道歉。”
太狠心了这家伙,于溯退出聊天框,给秦芝打电话。
叶流偷偷找了一份家教,三个小时教四个小学生,吵吵闹闹的,身心俱疲,回到家倒头就睡,作业基本上是不做了,受了老师的几次批评后,他不得不缩减了睡觉时间。
于是到了白天又犯困,成绩倒退,他几乎要焦虑疯了。
跑操结束后,饮水机前排起了长队,杨昊和王立杰在座位上抢水喝,一晃一甩直接洒在了叶流的桌面上,他的卷子全湿了。
“流,流哥对不起。”
叶流擦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珠,墨迹被水渍晕染,刚才的思路全断了。
“真,真对不起。”两人慌了,齐齐帮他擦干净。
叶流掐紧了腕上的纱布,阴沉沉道:“转回去。”
“……”
尔后就是吴建的三节数学课,叶流全程伏台睡觉,吴建在讲台上点名了他几次,他也不搭理。
吴建忧心忡忡,让他去做心理辅导,他固执地说自己没病,只是面对青春期太迷茫。
吴建恨铁不成钢道:“是不是于溯走了,你就没有动力了,觉得谁都超不过你了,这次顾明就和你差五分,下次呢?”
“我不需要这么高的分数。”
“你不想上清北了么?”
叶流脸色僵硬,摇了摇头,“不想了。”
两个状元料都没有状元梦,吴建气得呼吸不畅,他在抽屉里翻出药,咽下两颗说:“就当我求你,你长大会感谢我的。”
“我已经长大了。”
“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循循善诱,呕心泣血,叶流面对他苍老的神色呆愣了好一会儿,颇觉一种自身的无力,获得一份情感就要承受一份情感带来的责任,他很懦弱,并不想承担。
他忽觉人如果赤裸裸地来就应该赤裸裸地走,他经历过两次鬼门关了,不想看到他爱的人为他难过,也不想离去时还抱有遗憾未见所爱之人的泪眼。
要是能做到冷血一点就好了,他沉默了半响才说:“行吧。”
心理老师让他用半小时画一幅画,他画成了某个人,全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