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皱着眉,眼里流露出一股本少爷就没坐过这么破的云舟的嫌弃神情,可他还是咬了咬牙,带着丫鬟小厮登上云舟。
见南宫景都上了云舟,其他世家子弟们也不磨蹭,纷纷接踵而至登上云舟。
…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舟穿过万丈峰顶,落在了云隐宗大门前,往上却还有一大截通天台阶。
长老带着一众少年走上去,台阶两侧种满了繁花似锦的玉兰树,粉白相间的花骨朵点缀在枝头,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木兰香。
按照云隐宗的规矩,在进行考核前,这些弟子们还要先去棋盘广场会见各位长老们。
一路上,少年们兴奋的脸颊通红,交头接耳的讨论起叶千鸣表哥来,大多都是云蘅公子有多厉害多神秘什么的。
元祈爬楼梯爬得呲牙咧嘴,腰酸腿疼,帷帽下白皙的脸蛋上浸满了汗水。
不过,他对云隐宗的位置不要太满意了,建在这么高的云层里,一只鸟都飞不进来,上山难下山更难,他就不信谢逢川能找到他?
…
一个时辰后,乌央乌央的少年们终于到了清心殿,元祈跟着其他少年们站在一座以棋盘为底的巨大广场上。
云隐宗的长老们端坐在清心殿的高台之上。
元祈看了一圈,都是老头,只看到一个穿着水绿色袍子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身前还放着一把琴。
元祈凑近叶千鸣耳边,刚要说:“那是你表哥吗?气质真好。”
可坐在高台中央,一位身穿玄袍的长老起身道:“云蘅有些许事,稍后就到。”
元祈抿了抿唇,恭敬的站好。
可这云隐宗地势高,此时又是正午,烈阳照得人满头大汗。
其他少年们都仰慕云蘅公子许久,就算晒太阳,都晒得津津有味。
可元祈戴着帷帽,晒一会就热得要冒烟了,小声的嘟嘟囔囔道:“千鸣,你表哥怎么还没来啊?架子这么大的吗?”
叶千鸣挠了挠后脑勺,道:“小祈,我哥最近忙着满九州抓人,今日是有些耽搁,不过小祈你放心,我哥肯定会来的。”
“满九州抓人?”元祈张了张唇。
而他话音刚落,现场瞬间寂然,紧接着“噗咚”一声,他身边所有少年突然趴跪在地,对着天边大声恭敬道——“弟子们见过云蘅公子!”
元祈眉眼一跳,抬起眸来。
只见云雾缭绕的山谷间,一个身姿颀长,身穿清雅白袍的俊美男子玉立在白鹤背上,他气质清冷脱尘,就好似莅临人间的年轻神明。
微风吹乱了他的袍角,被白色发带高束起的墨发垂落在他肩头,可却丝毫没有一点凌乱之感,反而让人愈发不敢细看,生怕会有不敬之意。
他轻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阳光洒落在他修长的指尖上,好似发着光的温润璞玉。
声线更如玉石相撞,可却没什么感情,“不必拘礼。”
元祈的心脏瞬间停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直到那白色发带再次随风飘扬,男子轻抬起薄而窄的眼皮轻垂,好似不经意间朝他看了过来。
广场中央唯一站立的青年瑟瑟发抖。
可当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触碰到青年头上的帷帽时,那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就好似森林里最危险最引而不发的野兽,露出了嗅到猎物的危险眼神。
元祈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凝固,他慌乱的趴在地上,颤抖着小声问道:“千鸣,站在白鹤上面那位…。是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