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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1页）

我紧紧攥着手中的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紧张与期待都挤压进这狭小的笔杆之中。眉头仿若拧紧的发条，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对难题的较劲，目光在模拟试卷上疾驰，那些题目像是布满陷阱的迷宫，我必须争分夺秒找到出口，将其拆解入腹。教室里，同学们皆俯首案间，寂静被无限放大，只有笔尖与纸张的摩挲声，似细密的针脚，一下一下缝补着这令人窒息的紧张。空气仿若被紧张与压抑凝结成实质，每一丝流动都显得沉重而滞涩，仿佛带着磨砂的质感，擦过脸颊时让人感到微微的刺痛。高考，如同一头隐匿于暗处的洪荒巨兽，正携着凛冽的威压，一步一步，无情地逼近，它的呼吸仿佛都能吹散我们所有的努力与憧憬，那股无形的压迫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子凡闲坐在教室一隅，手中铅笔悠悠打转，看似云淡风轻的表象下，内心的焦灼却如困兽般左冲右突。他的眸光不时飘向我，在学业的战场上，我们既是暗中角力的劲敌，也是心底彼此钦服的挚友，那目光中，有挑战的火花，亦有惺惺相惜的暖意，可此时，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高考的隐忧。他就像一位深藏不露的剑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剑已在鞘，只待高考的战场出鞘见血，那看似随意的坐姿里，实则是肌肉紧绷的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弹射而出。

范轩，身为我们中唯一体育生，在我们文科生的阵营里本是一抹别样的色彩。往昔的他，总是活力四溢，笑声能震破教室的玻璃，可近来，亦被高考的低气压笼罩，不复往日欢脱。他试图冲破这沉闷的桎梏，轻拍我肩头：“张易，莫要学成书呆子，出去松快松快？”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往日的爽朗，却也难掩其中的焦虑，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底下是暗流涌动的不安。

我目不斜视，随口应道：“不去，此题未解。”此刻，在我心中，这未解之题便是高考战场上的敌方据点，不拿下誓不罢休，每一个未解决的问题都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在倒计时的滴答声中愈发危险。

顾子凡在旁轻声嗤笑：“就凭你那脑筋，纵是苦学亦难有建树。”言语如利箭，直刺我心，却也激起我心中更强烈的斗志，那话语像是在寂静的战场上突然响起的挑衅号角，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

我登时怒起，话语中满是不甘：“顾子凡，休得张狂，高考场上一决雌雄。”

顾子凡嘴角噙笑，未再言语，只是手中笔却攥得愈发紧实，那笑容背后，是同样坚定的决心，仿佛在说：“放马过来。”他攥笔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像是一条条即将出笼的蛟龙，充满了力量与挣扎。

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如沙漏中的细沙，不停流逝，压力亦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波漫卷而至。无数个夜晚，我在昏黄的灯光下挑灯苦读，直至星沉月落，身影在孤寂中伶仃。那灯光是我在黑暗中摸索的指引，每一本书都是我攀登高峰的基石，可随着倒计时的临近，我愈发觉得那高峰陡峭得让人晕眩，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而顾子凡则着手调适作息，他深谙，紧要关头绝非一味苦熬，需以巅峰状态迎战，那是一种别样的智慧与从容，如同一位智者在大战前的闭关冥想，只为寻得内心的平衡与力量，可他那看似平静的调整背后，是对时间飞逝的无奈与紧迫感。

范轩虽成绩逊于我们，却也奋力追赶。他在操场挥洒汗水之余，亦会在文化课程上苦苦钻研，各类文科辅导资料在他案头堆积如山，他整日缠着师长请教疑难，那执着的模样，令人动容。他就像一位在赛道上落后却拼命追赶的选手，哪怕气喘吁吁，也绝不放弃，每次翻开书本，他的额头都会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不是因为炎热，而是内心压力的外在体现。

一日，模拟考绩公布。我望着排名，心底泛起一丝苦涩，顾子凡之名再度攀升，自己却滞留原地。顾子凡见我神色，趋近而言：“模拟考罢了，莫放心上。”那话语中，不知是真心安慰还是别样的示威，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每一句话都像是裹着一层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我却视作挑衅，眼神中满是倔强：“休要假仁假义，我必超你。”

高考前一周，学校休课，令诸生自行调适。我闭关于室，反复梳理知识点，查缺补漏，如琢如磨，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仿佛一位工匠在精心雕琢一件绝世珍宝，可这珍宝的评判标准却悬在高考那未知的天平上，让人心神不宁。顾子凡则漫步公园，于湖光翠影间舒缓心绪，他笃信，心态于斯时胜却知识，那是一种对自身的笃定与自信，湖光山色便是他心灵的慰藉与滋养，然而，那偶尔飘来的一片落叶，都会让他的心猛地一紧，想起即将到来的高考。

范轩乱了阵脚，自觉诸多未竟，遂奔至我家中，欲与之并肩复习。我搁下书本，目含温煦：“莫慌，且共理重点。”此时，我们不再是竞争对手，而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可那战友间的相互扶持，也难以完全驱散笼罩在心头的紧张阴霾。

顾子凡闻之，亦赴我居所。三人围坐，往昔的竞争嫌隙于此际暂且搁下，彼此分享学识心得与解题精要，言笑晏晏，仿若时光都不忍相催，那一刻，唯有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在空气中流淌，可这短暂的温馨背后，是对高考倒计时的声声警钟，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为那即将敲响的钟声计数。

高考前一日，我们并肩齐赴考场踩点。伫立考场门外，我挺胸深吸，似要将那无形的重压尽纳胸膛：“数载砥砺，成败系于两日。”这考场，便是我多年磨砺剑刃的试金石，那紧闭的大门像是一张无情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我们的梦想与希望。

顾子凡颔首领意：“然，信吾等皆可折桂，梦圆高榜。”可那话语中的自信，也难以掩盖声音里微微的颤抖。

范轩亦振臂高呼：“加油，必成！”那呐喊，在空气中回荡，似是要驱散所有的阴霾与不安，如同一记战鼓，敲响在我们的心间，可那战鼓的余音里，却夹杂着丝丝惶恐。

高考当日，曙光初破，晨晖倾洒。我怀揣着忐忑与憧憬，步伐坚定地迈入考场。校园里的水泥路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道路两旁的绿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为我们轻声加油，那是大自然奏响的助威曲，可在我耳中，这声音却像是倒计时的催促。花坛中的花朵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燃烧着我们的斗志；粉的像霞，晕染着我们的憧憬；白的像雪，净化着我们的心灵，可我却无暇欣赏这美景，满心都是即将开始的考试。那庄严肃穆的考场大楼矗立眼前，如同一座命运的试炼场，沉默而威严地静候着我们的到来，它的大门仿佛通往未知的命运之境，每一步靠近，都能听到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

我寻到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双手轻抚桌面，似在与这无声的战友交流，桌面的凉意仿佛能镇定我内心的波澜，可那波澜却像是汹涌大海里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微微闭目，脑海中如电影般闪过无数个日夜的苦读画面，那些疲惫与坚持，那些迷茫与奋进，旋即睁眼，目光中满是决然，如一位即将踏上征程的勇士，可那勇士的盔甲下，是一颗颤抖的心。

顾子凡则气定神闲，他昂首阔步，周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场，仿佛自带光环。入座后，他还微笑着向周围的同学点头示意，仿佛这不是决定命运的考场，而是他日常遨游知识海洋的学堂，那份从容，令人钦佩，他就像一位在知识海洋中畅游自如的领航者，可那微微攥紧的衣角，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范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考场，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是要挣脱胸膛。他的手心全是汗水，紧紧握着文具袋，指节都泛白了。好不容易找到座位，他重重地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身为体育生，他在赛场上无畏冲锋，可面对这高考考场，竟也如此紧张，毕竟，这是一场别样的“赛事”，关乎梦想与未来，是他用文化知识书写的另一种荣耀之路，可这条路上的荆棘，却让他望而生畏。

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考场内，唯闻笔尖在试卷上摩挲的沙沙细响，似春蚕吐丝，编织着我们的梦想与未来，每一笔都是我们对命运的回应，可那沙沙声里，仿佛也夹杂着倒计时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我们的神经。我全神贯注，眼神如炬，逐字逐句剖析着题目，手中笔锋游走如龙蛇，将心中所学尽情倾洒于答卷之上，每一笔，都蕴含着多年的积累与期待，如同一位画家在绘制心中最壮丽的画卷，可那画笔也像是在与时间赛跑，稍一停顿就可能满盘皆输。

顾子凡亦是面色沉静如水，答题行云流水，思路清晰明畅，不见丝毫滞涩。他时而停笔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整个人沉浸在知识的韵律之中，与试卷展开一场深度的灵魂对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他独自在知识的宇宙中探索奥秘，可那偶尔抬头时的眼神里，也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安。

范轩初时略显紧张，呼吸急促，几近握不住笔。但他很快稳住心神，回忆着我们复习时的点滴，那些知识点如繁星在脑海中闪烁，照亮他前行的道路。他渐渐找回状态，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自己的答案，虽速度稍缓，却也扎实笃定，未有丝毫敷衍。他深知，这文化课的考场，亦是他逐梦路上必须跨越的雄关，唯有全力以赴，方能不负自己，如同一位攀登者在陡峭的山崖上稳步前行，可那山风呼啸而过时，还是会让他的脚步有一瞬间的踉跄。

考试间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我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绿树，默默深呼吸，放松着紧绷的神经，那一抹绿色，仿佛是生命与希望的象征，给予我继续前行的力量，可那力量在紧张的氛围里显得如此渺小。顾子凡则和旁边的同学轻声讨论着刚才考试中的一道难题，表情专注，思维的火花在交流中碰撞，如同智者间的思想盛宴，可那盛宴的背后，是对下一场考试的担忧与不安。范轩在一旁做着简单的拉伸动作，像在赛场上热身一般，活动着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试图让自己重新充满活力，以更好的状态迎接下一场考试，那认真的模样，恰似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他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再次冲锋，可那冲锋的号角声，却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时间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场场考试依次落幕，每一场结束，我们三人或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有疲惫，有欣慰，有对下一场的期待；或默默无言，却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持与希望，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鼓励，如同战友间在战火间隙的无声交流，可那交流里，也充满了对最终结果的忐忑与惶恐。当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悠悠回荡在校园上空，我步出考场，迎向那绚烂的晚霞。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绽出释然的笑意：“终于结束了，无愧于心。”

顾子凡点头赞同：“是啊，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已全力以赴。”

范轩则兴奋地跳了起来：“终于解放啦！未来，我们来啦！”那欢呼，在晚霞中飘荡，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与向往，仿佛是对新生活的召唤，可那新生活的模样，却依旧在高考结果的迷雾之中，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