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蛊毒。”宓安提高声音,“你将尸体的喉咙割开,看看有没有蛊虫。”
景煦看着眼前的尸体,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似的,向暗卫要了一把匕首。
暗卫见景煦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忍不住道:“殿下,属下来吧。”
“不用。”景煦撸起袖子,手起刀落,果然从尸体的喉咙里挑出一只血红的虫子。
宓安跑的更远了。
“去客栈再要一间房吧,我不想和你睡了。”宓安也不管景煦听不听得见,自顾自地说道,“太难闻了。”
景煦当然能听见他说什么,闻言看过去,白衣飘飘的人站得老远,正满脸嫌弃地看着他。
“阿宓,虫子扔哪里?”
“找个罐子装起来,我带回客栈看看。”宓安又后退一步,“你先装着,我回去沐浴。”
宓安转身就跑,这地方的味道他一刻也忍不了了。景煦也皱着眉,让暗卫把另一具尸体里的蛊虫也挑出来,装好后送去客栈。
“殿下,宓公子又在沐浴。”一直跟着宓安的暗卫小声禀报,眨眼又消失在树荫中。
“阿宓。”景煦敲敲门,笑道,“我可以进去吗?”
宓安正泡在浴桶里:“不许进来。”
景煦却直接推开门,缓步走到了屏风后。
宓安抓起搭在浴桶边的布巾丢他:“出去。”
景煦怕把人惹毛了,只好坐在屏风后面口头调戏:“成了亲迟早是要看的。”
宓安皱眉道:“你刚才离尸体那么近,别靠近我。”
“还不是阿宓让我去的。”景煦委屈道,“怕是要恶心得我吃不下晚饭了。”
宓安早就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装样子,况且自己还在装没有重生,也不好提他前世在位时将人五马分尸的事,只是懒懒地趴在浴桶边上,道:“再不去沐浴,马车也别上了。”
门外暗卫拿着装蛊虫的盒子,犹豫着不敢敲门,一时进退两难。
景煦正巧推门出来,见状接过盒子示意他退下,转身把盒子放在桌上,喊了宓安一声:“阿宓,蛊虫放在桌上了,你等我回来再看。”
“知道了。”
嘴上这么应着,听到关门声宓安便起身出了浴桶,披了外衣坐在桌前,小心打开了盒子。
两只血红的蛊虫趴在盒子中一动不动,似乎是吃饱了,正在养神。
宓安向店小二要了筷子,夹起一只凑近看了看,总觉得这虫子有些眼熟。
他皱着眉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盖上盒子向外走去,正撞上沐浴回来的景煦。
“阿宓?”景煦扶住他,问道,“怎么了?”
“我去看看尸体。”宓安顾不得跟他解释,边下楼边系好腰带,疾步向村口走去。
景煦连忙跟上,他从未见过宓安这副样子,衣裳都没穿好就出门,着实不是宓安会做的事。
“阿宓,别急,出什么事了?”
宓安脸色很不好,也不回景煦的话,只闷头往前走。还没到村口,就已经能闻到尸体的臭味,宓安也不顾满地血污,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撑开了尸体的眼睛。
两具尸体的眼睛都已经看不出眼白,红色的血块像蛊虫一般,密密麻麻地铺在眼中。
宓安忽然头晕目眩,踉跄了一下,景煦赶忙扶住他。
“阿宓?”他这副样子太不正常,景煦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声音也沉下来。
宓安摇摇头,忍着恶臭重新走近,捏了捏尸体的手臂。
良久,宓安撑着景煦的手站起身,哑声道:“回去吧。”
一路无言,宓安今天第三次泡在浴桶里,盯着地面出神,景煦坐在一边看着他,忍不住道:“阿宓?”
宓安摇摇头:“无事,只是这蛊有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