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好,那就依你。”
说完他略让开些,让闻晦行站在前头。
闻晦行十分平静地往前一步,向盖头男生伸出手:
“误会一场,大家今后互不打扰就是了。”
盖头男脸红脖子粗,简简单单的伸手动作却做得如坠千斤。他犹豫间不经意瞥了眼旁边的陈予生,牙关忽然一松,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果断与闻晦行握在一起。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胖主任千恩万谢地送两位陈总离开,回身就劈头盖脸给盖头男一顿痛骂。
后者却满不在乎,反而目光暗暗追着陈予生远去的背影。
陈予生浑然不觉,他冷着脸,带闻晦行迅速穿过马路,最快速度回到车上,一上车,就吩咐让司机先去一趟天鹅小区。
“予生哥,不要紧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闻晦行站在车门口,犹犹豫豫。
陈予生根本不依:
“上车,坐里面。”
他语速一快,闻晦行立马听话地上了车,陈予生让他坐哪,他就坐哪。坐好了就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背直挺挺的,也不说话。
陈予生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书包眼熟。
他在闻家旧宅楼上那一晚,进了候客厅不小心踢到的,好像就是这只书包。
那时候,闻晦行就在了?
陈予生顿觉不妙,那这孩子岂不是全程听了他跟闻父的谈话?他拒绝联姻的时候动了气,言辞似乎,有点激烈……
但瞧闻晦行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对那一晚的事情有所介意。能与自己解绑,他也觉得轻松吧。
陈予生放下心来,拿出邻家哥哥的模样询问闻晦行:
“那些人,经常这样没事找事吗?”
闻晦行抱着书包,安静地摇摇头,又垂下视线,低声说了句没有。
陈予川插嘴道:“我看那个领头的大个子可是熟练得很,平时是没少干这事。”
陈予生闻言侧过头,犹疑地望着他。
闻晦行被他剔透的目光审视着,良久,只是弯一弯唇角,露出一个纯良得不能再纯良的微笑,一副干干净净唇红齿白的乖孩子模样,看得陈予生心底软了又软。
他默默住口,不再问下去。
车子平稳地开到天鹅小区三号楼楼下,陈予生与闻晦行下车。
“跟妈妈说一声,我稍微晚点到。”陈予生看向陈予川,后者把嘴一撇,耸肩作势要关门。
“我可管不了,人家这顿饭约了两周了,你要是不来,我就奉命来捉你。”
陈予生叹气:“你先这么回着,他们要是问起来,我及时赶回去就是。”
闻晦行搬家后他还一直没来看过,正好借这次机会,来看看家里缺少什么。
“行吧哥,那我跟亲姨先走了。”陈予川临关门,忽然挤眉弄眼,陈予生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的意思,车门已经关了。
目送他们拐出小区,陈予生回头,看闻晦行老实巴交地站在原地,不禁笑了一下。
“怎么傻乎乎的,像呆头鹅一样。”陈予生伸手想接书包,不料闻晦行羞涩一笑,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
“太沉,会累着哥。”
闻言陈予生恍然想起自己这个病秧子根本拎不动,掩饰性地咳了咳,便率先往单元楼里走。
两人乘上电梯,静静等待。
现下独处,陈予生斟酌斟酌,还是开口问了他方才就一直在思考的事:
“……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