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屏幕前的无纠此时正两颊绯红地趴在桌上,两手抱着刚刚被爸爸拍过的脑袋,舒服地眯着眼睛,似一颗泡在蜜罐里的珍珠。
上了两天补习班后,无纠又无缝衔接周一,早上凌琛来蹭无纠家的车,反正他都混熟了,直接光明正大地上车,在后座奋笔疾书狂抄无纠的英语作业。
无纠看到整个周末他英语作业一个字母没动,就等着抄他的,觉得凌琛心也是挺大的。
到了校门口凌琛还没抄完,直接把无纠的作业揣自己包里,早自修的时候继续抄。
无纠跳下车,脸上还带着跟凌琛闲聊时的笑意,回头冲璧珩摆手,“Bay-baydaddy!”
然后和凌琛随着人流一起走进校门。
周围一些学生红着脸日常偷看车里的璧珩,和身边的同学相互讨论。
“他叫他爸爹地诶,好萌哦。”
“不是说才被领养不久么,看来是挺疼他的。”
“那肯定的啊,你看全校走读生谁一天被接送三趟?前两周他被班里人欺负起外号,他两个爸直接杀到他班主任那,把欺负他的那个学生摁头公开道歉才算完。”
璧珩拨转方向盘离开校门口,他没有在意周边学生的讨论,只是在心想无纠近来似乎开朗了很多。
这边无纠还算有些界限感,没有直接拉着凌琛说要管他的闲事,只在去教室的路上故意在凌琛面前对温酒一顿夸,清微道长的入室大弟子,五雷神法传人,很厉害哦。
凌琛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他那么年轻,雷法真的很厉害吗?能一道符把厉鬼劈死吗?”
无纠心想,好,现在知道凌琛是被厉鬼缠上了。
不过他从没在凌琛身边见过有厉鬼徘徊,别说厉鬼,普通游魂都没见过。
所以凌琛究竟在烦恼什么,还得让温酒这个专业的来。
在无纠的大力推销中,凌琛还真对温酒起了点兴趣,主动跟无纠打探他,想再去雾灵观一趟,毕竟上周温酒一身青色法袍主仪的架势确实挺仙风道骨的。
无纠说:“周末吧,他这周要祭清微道长的头七,大概没空见你。”
结果也不知道是凌琛倒霉,还是周末这俩字有什么魔咒。
上个周末凌琛想见清微道长,没见到。
这周末想见温酒道长,也没见到。
因为第二天就出事了。
清机接到无纠班主任电话的时候手头工作刚处理完,听到打架受伤等字眼立刻油门踩到底往学校狂飙。
他冲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凌琛和上次欺负过无纠的郑元明并排站着,两人浑身狼狈,衣服都扯烂了,脸上都是淤肿,谁都不服谁地绷着脸。
无纠则坐在在班主任的椅子上,两手捂着鼻子,缩在那一个劲儿地哭。
“无纠!”清机箭步过去,单膝蹲在无纠前面。
无纠见他来了还捂着鼻子,一抬头露出满是泪水的苍白小脸,墨绿的双眼泡在泪水里满腹委屈地喊他,“爸爸……”
清机皱着眉,胸口剧烈起伏,眉目挂满火星子,“怎么回事?谁打你!”
他拿开无纠的手,就看到无纠鼻头通红,鼻梁还青了一大块,鼻下血迹斑斑的糊了半张脸,到现在还在流鼻血,好似被迎面打了一拳一样。
清机早就怒了,见状直接迁怒一旁的班主任,咆哮道:“邱老师!孩子受伤你不把他送医务室,拎到这里来杵着干什么!他血都没止住!”
班主任连忙给无纠递纸巾,解释说三个学生都看过校医了,钟无纠鼻腔里有伤口,要捏着把伤口堵起来。
清机看着无纠凄惨的可怜样,心里急得上火,直接掏出手机给璧珩打电话,又是怒冲冲地一句咆哮:“你死哪里去了!你儿子在学校要被人打死了,你还不赶紧过来!”
说完也不顾班主任那尴尬的脸色,直接把无纠拎起来带到外面走廊,将办公室的门摔出一声巨响。
下午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走廊两头无人,清机对眼泪汪汪捂着鼻子的无纠说:“一会璧珩到了我去厕所躲两分钟,你趁机让他给你念个咒止血止痛,知道吗?”
清机面对崽的伤痛实在束手无策,让他劈鬼杀神可以,救痛治伤他实在无能为力。
无纠含着泪点头,他到现在都觉得鼻子痛得钻心,刺激得眼泪也跟着没止住,不过他平白挨了一下本来就觉得委屈惊吓,多少也有点是在哭。
此时看着爸爸为他着急上火,心里那点委屈也烟消云散了,安全感涨满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