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联盟军人来说练热身都算不上的距离,现在让他双腿发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跪在地上觉得心脏即将爆炸。
这就是现在的他,一个艾纳尔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对象。
从在圣涅亚中转港看到对方就职元帅的新闻报道后,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开始在他心底疯狂发芽,这让他无比的痛苦与煎熬,理性与感性彼此互相攻讦,将他放在火上炙烤。
而今天,艾纳尔在他面前的出现,似乎正在印证那个他卑劣的猜想正在变成现实。
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好兄弟覆灭了他的舰队,背叛了他。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还变成了一个七岁孩子的样子?
他现在来这里干什么?要处决自己?还是觉得自己还有可以利用的剩余价值。
阿洛伊斯仰面躺在草地上,用手遮住了晃眼的光亮。
逃跑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瞬。
他才不要做逃兵。
阿洛伊斯撑着胳膊坐起来,先不说自己在艾纳尔的眼皮底下单枪匹马逃出查格诺星的可行性,他就这么走了,难保对方不会恼羞成怒对孤儿院的其他人做出什么事。
他可还有十七个小弟呢,阿洛伊斯苦中作乐地想。
自己既然在战场上被留下了一条命,这就意味着自己依然有价值。
这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不远处,孤儿院一个老师四处张望,在看到阿洛伊斯时向他走来:“亚瑟。”
“多利丝老师。”阿洛伊斯站起来。
“会客室有一位客人在等你。”
面前的桌子上,关于那金发孩子的资料整整齐齐摆在艾纳尔面前,安格森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艾纳尔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入院照片上的金发小鬼一脸沉着,静静透过摄像头与他对视。
太像了。
怎么会这么像。
七岁了。
阿洛伊斯执行在里欧尼斯的长期驻扎任务有几年了来着?
九年了。
安格森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的上司把那沓报告重新摔回桌子上。
一股无名的情绪迅速在艾纳尔的胸腔里膨胀,愤怒,痛恨,不甘,还有些别的什么丑陋的情绪险些要冲昏他的头脑。
阿洛伊斯竟然背着他,在里欧尼斯跟别人有了个七岁的私生子。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
“元帅,”门外的人声传进来,“您要见的孩子带来了。”
艾纳尔冷冷抬眼:“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