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随便拿一个应付,可指尖才刚碰到,手腕就?被捉住。
意料之外的体温似灼烧到心脏,她猛地侧目去看,他的靠近,她的鼻尖又是那股熟悉的白檀气,明明是沉稳的木质调,却比樱桃鸡尾酒还令人神志不清。
她咬着唇,没有动作。
顾倚霜缓缓启唇,似在耐心教学:“尺寸小了。”
他靠得太近,每个字都听得清晰无比,施慈一张脸登时变成虾子。
手里的东西像是会着火一样被她猛地松开,下意识想收回手到口袋里,但?没想到被圈握的腕骨完全被桎梏,明明感?受不到多大力道,偏偏就?是无可奈何。
察觉到她的受惊,顾倚霜无声地翘了唇边,指尖用力,带着她的手,缓缓向上。
依旧是淡然口吻,似心口波澜不惊:“这个比较合适,荔枝味的。”
施慈哪里敢看哪里敢回啊,从来没觉得这么?不适应过,耳朵红脸也红,心脏跳得好像不属于她了一样。
“你、你能不能快点!”她弱着声量,几?近求饶。
顾倚霜笑了,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神似成了精的狐仙老?道:“慈慈,不是你让我做选择的吗?”
让你做选择不是让你折腾我!
施慈奓毛,只感?觉连脖子都在发热。
最后,那只红白色包装的荔枝味,被强硬地塞进了那件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车子行?驶又停下,车门被打开,施慈望着近在咫尺的高楼,心口空空,却又充盈丰满。
“慈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刹那间,所有的风声雨声都没了,施慈颤着眼?睫,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喉间滚动吞咽,她下意识去掏那只小盒子,表情装的松弛,摊手使坏:“好吧,那我现在后悔了,你送我回家?”
顾倚霜定定地看过来,笑了:“晚了。”
施慈乐道,随手丢个高帽子出去:“看吧,我哪有后悔的余地,顾先生霸道着呢!”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一刻,自?己竟然是兴奋的,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又或者?,是因为这场越轨的短途旅行?,是一场从一开始就?完全又她自?主做选择的疯狂冒险?
而今夜,冒险迎来了最后的篇章。
正?是因为知道这是一场不会有好结果的梦,施慈才不希望它?带有遗憾。
她想尽量维持这场梦的完整与完美,也想尽量在他心中保持一个足够好的形象。
好到哪怕他们下一秒就?分手,许许多多年?后他想起“施慈”这个人,也没有半点坏印象。
至少至少,这一段路,足够完整,足够跌宕,她想,自?己不会后悔。
月光皎洁,她还是忍不住去吻他。
小心翼翼,却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像个终于学会贪心的小兽,一点一点,学着他曾一次次施加在自?己唇上的力道,认真?又虔诚地吻着。
从来没觉得电梯从一楼到二十七楼这么?漫长,看着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模样,平白惹来一阵心惊肉跳。
进到玄关,她发现岛台上花瓶里的花变了,从半截雪柳变成了火焰兰。
午夜不打烊,连花都浓情热烈。
男人的拇指轻擦过她的唇,若有若无的力道,勾连起丝丝缕缕的酥痒,直逼心底。
骨骼与血肉脏焚烧的颜色,她在这一刻看到了。
点火的人,是他。
施慈醒来时,眼?前好似天地悬挂。
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雪白与灯,没什么?多余的装饰。
脑海中闪现昨晚的一切,她抿着下唇,后劲久久不散,如同藏在她身体里十几?年?的那道顽疾。
连着发了一分钟的呆,到底还是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几?百块肌肉一同传来酸麻胀痛感?,她咬紧牙关,不太想发出声音。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窗帘也是拉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