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裴至已经被暂时罢官,原本他翰林院大夫的前途也算是光明。陆离说皇上很喜欢他,得知他是细作时愁的好几天睡不好觉。如今裴至被捏到了把柄,皇上又高兴的多吃了碗饭。
信写的像话本子,看得我乐不可支。
我数着日子,眼看着方嘉妍越来越疯。
来看诊的大夫说她是忧思过度,因为京城的那些传言,没人质疑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那些药只会让她睡不好也吃不好,真正扰的她心神不宁的,是我日日来探望她时,带来的那些消息。
她甚至都想不起询问我消息的真假。
我和她说裴至被罢官,她当时抓了抓头发,嘴里连声骂着「蠢货」
我便知她私会定亲是假,想让裴至和她共同渗透进丞相府是真。
她让我继续给她递消息,我就说得加钱。
她怒目横视我,我就装无辜,我说你给的只是演员的钱,要消息是另外的价钱。
她就会从梳妆的奁屉里抓出一把金银首饰给我。
又过了半月,父亲那头的药都停了。
方嘉妍瘦得脱了相,她日日都圈在这个小院里,想必心里的焦虑已经到达了顶峰。
我并不急。
这几日我又详细地和陆离询问了关于当年假方嘉月落水之事,他说此事大理寺并未记录在案,如果我非要知道真相,想必要等方嘉妍背后的人挖出来才能知道。
他没问我为何这样在意当年的事。
我并不是可怜那个孩子,这世道乱,跟着师父给人义诊那些年,我不知道在京城外见过多少冻死饿死的孩子。
我只是不想那个孩子就这么白死了。
该有人知道她为何而生,又为何而死。
15。
我刻意减少了去看方嘉妍的次数,过去一个月我几乎日日去看她,这些日子我三日五日才去一次。
没我传递消息,身边的下人封了口,她在房里就剩哭的份了。
陆离说,她背后的人必定会沉不住气,想办法捞出她二人。
谁上书请奏,谁就是她背后的人。
这事情听起来简单的有些过分了。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陆离却说这条线他们已经查了有几十年了,连督察官都换了两任了,只是这些年只揪出了些细作,幕后黑手一直没有揪出来。
我有些好奇,为何这条线查了这么久,可我父亲贵为丞相,却是这段时间才知道方嘉妍是细作的呢?
陆离只和我解释说,大内密探局只忠于皇帝,只听命于皇帝,就连父亲也只是知道密探局的存在,具体密探什么,他并不知道。
「小丫头,让你父亲知道,是因为出现了你这个变数,从得知你身份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
我不解。
为何不让我父亲知道?
直到父亲连上三封奏章,请皇帝赐婚。
赐婚的对象是我那快疯了的妹妹方嘉妍,和已经被罢免官职,如今是白丁的裴至!
理由是他年事已高,女儿如今缠绵病榻,声名狼藉,裴状元与方嘉妍是真心相爱,他愿意豁出老脸和他几十年的功劳,换来这样一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