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的父母意外早亡,是他的大伯父将他接到了家里居住,对他的视如己出一直在认识的圈子之间有口皆碑。
阮朝心想家事不宜追问,转了话题道:“说起来也怪,这一位,怎么想着也不需要联姻啊?听说也是秦家长辈提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上辈子历经了三年婚姻的陆深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回答。
即使如实说了,此时也不会有任何人信。
阮朝见陆深一直默然不语,日光从车窗里透过来映在他的上半脸,偏薄淡的眉眼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此时他微微垂头,似在闭目养神,眉眼间透着点愁绪来。
阮朝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陆深似乎比往常更加更加沉淡了些。
“真要说的话,秦逐作为联姻对象也算个六边形战士了。”阮朝想了想开了个玩笑,试图逗他开心,“真要是你们将来情投意合……”
玩笑开到这了,还没听到陆深的回应,阮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做声了。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冷气吹着的呼呼声,以及车窗外的车流嘈杂。
过了半晌,陆深张开眼看向窗外,如琥珀色般偏淡的眸子里看不出多少情绪,映着夜幕下的灯光点点川流不息。
没来由的,陆深突然想到,上一辈子的自己厌恶酒会这样的场合,所以从不肯参加,而秦逐也从来没有强求过他。
他原本以为,他们真的可以慢慢磨合,直至情投意合,白头偕老。
然而有些鸿沟,并非靠彼此两个人单薄的力量能跨越的。
白头偕老?现在想来,真是白日做梦。
。
明月洲酒店。
秦氏集团的酒会在这里举行,夜幕之下宾客渐至,几乎将京市大半个资本圈的人都聚集于此。
宴会厅门前的金色长廊,工作人员们脚步匆匆地来往于长廊上,进一步确认今晚酒会的各项事务。
长廊中央,流光洒落一地,光影斑驳地落在男人高大笔挺的背影上,深黑色高定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
“我记得很清楚跟您说过,安阳地产的融资项目搁置不议。”男人的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着一只通体黑金色的钢笔,对着电话随意说道,“所以我不会通过提案。”
电话那头,董事会三朝元老气急败坏的吼声闷闷地传过来。
秦逐熟练地偏了偏头远离听筒,等对面的吼声消停了,才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带着不出错的“对待长辈”的礼节和笑意:“张叔,就这样吧。我现在还要去大门那边看看迎宾情况,先挂了。”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递给助理林临,接过他手中的参会名册。
见助理的手有些瑟瑟发抖,秦逐微一挑眉:“抖什么。”
助理咕咚吞咽一下,心想也不止自己抖啊,四周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大气不敢出,就差冷汗了。
谁懂啊,上个班打个工看见总裁跟董事会的老头子吵起来了。
秦逐随手翻开名册,大体扫了一下。
修长手指轻轻挑起书页,一页一页翻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