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用双手圈在嘴边说:“我们离开时,它们都没事,先生。不过它们并排靠在那儿动不了啦。没有动力啦。”
“哦,上帝。告诉布朗奇把潜艇停在这儿附近。我去瞧瞧。”
“要下潜吗,先生?”
“不用,除非你们受到攻击。”
胡班到艇桥时,快艇突突突地开走了。“‘夫人’,勃拉尼和他的工作组怎么样啦?”
埃斯特指指身后的海军基地,那边是一片熊熊的烈焰,一道道烟柱直冲天空。“他们一直没露面。我当时琢磨还是从那里挪开的好,艇长。”
“对极啦。幸好我们当中有一个在艇上。”
一会儿,快艇回来了。舵手驾着它斜斜地靠拢过来,塔利上了“乌贼号”;他脸色苍白,沙哑地说:“糟糕。它们都吃了炸弹啦。我看‘海狮号’是完蛋了——它着火了,后机舱进了水,正在迅速下沉。‘鸽子号’正在设法把‘海龙号’拖到一边去。你最好回那边去,布朗奇,看看有没有办法。”
“是,是,先生。”一艘肮脏的捕鲸摩托船朝“乌贼号”磨磨蹭蹭地开过来。
“这会儿会是谁呢?”塔利说。胡班用手遮着眼。“喂,‘夫人’,那是皮厄斯吧?”
“是他,是皮厄斯,先生。”埃斯特上尉用望远镜望着说。
水兵们跑上前甲板,帮助那个年轻水兵爬上船来。他到了艇桥上,两眼泛白,嘴巴红红的,象是个涂了黑脸扮黑人的歌手。“上校,亨利先生派我来告诉您,工作组平安无事。”
“啊呀,谢天谢地!他们在哪儿?”
“他们正从鱼雷工厂往外运鱼雷呢。”塔利叫道:“鱼雷工厂?你是说它还没倒塌?”
“没有,先生。火头好象朝另一边吹,所以亨利先生和汉逊弄了些卡车,并且——”
“你跟我走,”塔利说。“布朗奇,我回那边去了。”
可是等到中队司令和那个水兵到达熊熊燃烧的海军基地时,已经没有一条路能通鱼雷工厂了。倒塌的建筑物和冒烟的废墟把每条通码头地区的路都堵住了。塔利驾着一辆征用的吉普车,穿过滚滚的烟雾,避开弹坑、瓦砾以及尖叫着飞跑的救护车,徒然地绕来绕去。“塔利上校,我想,我看见那些卡车了。”皮厄斯说。他指着小桥对面的一块草地,那里挤满了车辆、救护车和行人。“看见了吗?就在那水塔旁边。”
“灰色的大卡车吗?”
“是的,先生。我想,他们就在那里,先生。”
塔利把吉普车开到路外边停下,挤过桥去。他发现拜伦-亨利坐在卡车上的一堆鱼雷上面,正在喝可口可乐。他的手、脸、胡子上全是煤烟,简直认不出来啦。三辆卡车装满了鱼雷,还有两辆起重卡车上也装着。一辆小军用卡车上高高堆着印着字的板条箱和各种盒子。菲律宾司机坐在草地上,吃着夹肉面包,用他加禄语讲着笑话。“乌贼号”工作组的人都疲惫不堪,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只有汉逊坐在那里抽烟斗,背靠着拜伦坐着的卡车大轮胎。
“喂,拜伦,”塔利叫道。
拜伦转过身来,想一跃而起,可是在一堆长长的圆筒上面却办不到。“噢,下午好,先生。”
“你搞到多少个?”
“二十六个,先生。后来非离开不可了。火逼近了。”
“我看见你还挖了一卡车零件呢。”
“那是汉逊的主意,先生。”
“汉逊是谁?”
拜伦指了指那个鱼雷兵,他一认出塔利上校,马上跳了起来。
“你是什么级别?”
“一等鱼雷兵,先生。”
“那你可说错了。你是鱼雷兵班长啦。”
汉逊的满嘴大胡子张开了,喜气洋洋地微微一笑。他望着亨利少尉,两眼炯炯发亮。塔利环顾了一下抢救出来的鱼雷宝藏。“有雷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