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伦。”
伊莎贝尔紧紧皱着眉头,似乎竭力想从我的话里理出一条清晰的头绪来“难道你的父亲不憎恨警察?”
我冷笑了一声“天呐!他比达伦更加憎恨他们。”
伊莎贝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父亲去世了?”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声回答道:“一年半以前。”
“对不起,内特。”
我安慰性地拍了拍伊莎贝尔的手臂“你不用向我说对不起。”
“所以达伦先生想让你离开芝加哥警察局,为他工作,做他的凋查员。”
我点了点头说:“很不错,伊莎贝尔,再接着想下去。”
伊莎贝尔又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这就对了,只要你不再继续做警察,你就可以成为一名侦探了。”
“说得很对。”
“可是,”伊莎贝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还是不太明白,警察和侦探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我摇着头说:“在我爸爸和达伦这样的人看来,警察是恶势力的象征。政府滥用权力,贪污、腐化在警察局里,也是这样的。”
伊莎贝尔不解地问道:“难道就没有诚实的警察吗?”
我哼了一声,说道:“最起码在芝加哥没有。不管怎么说,内森黑勒不是一个诚实的警察。”
“你做了些什么,内特?”
我冷冷地回答说:“我杀了我父亲。”
“什么?”伊莎贝尔那双大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惊恐。
“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你曾经问过的那一支手枪吗?”我提醒着伊莎贝尔“就是在我抽屉里的那支自动手枪?”
“是的”
“那就是我用过的。”
伊莎贝尔惊恐地坐了起来“内特,你别吓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对不起,伊莎贝尔。不过我确实做过一件让我父亲极其伤心的事情,我在法庭上提供了假的证言,为此我得到了一笔钱。”我低下了头,继续说道“当时他的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很想用这笔钱来帮他。”
伊莎贝尔的眼睛里不再是惊吓的神色,而是难过的限神,她嘴唇颤抖着说:“他为此自杀了。”
我什么也没说。
“用用你的枪?”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你就是我看到的那一把手枪?你居然还带着它?”
我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伊莎贝尔紧皱着眉头。
我耸了耸肩,说道:“我想它是最贴近我良知的东西。”
伊莎贝尔轻轻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面颊,她看起来似乎要哭出声了,哽咽着说:“哦,内特不要这样别对自己这样”
我平静地说:“我没事的。那把手枪能够时刻提醒我别再干那些事情了。没有人会很随意地拿着一把手枪的,而我的那支不过比别人的更重一些。”
伊莎贝尔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好像我是一个需要被她亲切安抚的婴儿一样。可是我自我感觉很好,我不会大声痛哭或者是做出其他不自知的行为来的,内森黑勒是不会在女人面前流泪的。
可是,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会在深夜里从一场太过逼真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梦见爸爸伏在书桌上的样子。这是我干的好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