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雷摇着头“不,除非原告方知道精神失常的抗辩是与迈西上尉有关的,否则的话,我方将反对这名证人就此事所作的证供。”
达伦摊开双手,他的样子就好像捧着本圣经似的,他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尊敬的法官阁下,卡雷先生在开案陈词中认定所有的被告都负有同样的罪责。可是,现在为了他的方便,他又希望我把所有的被告分离开来。”
法官沉思着,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就好像是一名正在观看一场竞争激烈的网球赛的观众一样。
“法官阁下,”卡雷说道“所有的人都十分清楚,被告律师早已经从美国大陆请来了两名著名的精神病理学专家,”原告律师首先向汤米做了个手势,然后又向其他的三名被告做了同样的手势。“我认为,原告一方有权知道达伦先生将对其中的哪一名被告提出精神失常的抗辩。”
“我当然很愿意把这一情况告诉辩方的律师。”达伦愉快地回答说。
卡雷紧紧地盯着达伦,急切地问道:“那么,究竟是谁呢?”
达伦兴高采烈地回答:“就是开枪的那一个呀!”
卡雷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反驳道:“原告一方有权知道提出精神失常抗辩的被告是哪一个,这样我方的精神病专家也可以对他进行相应的检查。”
“你方的精神病专家,”达伦说道:“应该是以反证证人的身份出庭吧?”
“当然。”卡雷不假思索地答道。
“虽然我在你们这块可爱的土地上是一名陌生人,卡雷先生,可是如果我对夏威夷法律程序的基本理解是正确的话,那么我应该没有任何义务让我的委托人服从反证证人的检查。”
“法官阁下,这是极其不合理的。我反对。”卡雷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恼怒。
“那么,”达伦沉稳地说着,好像卡雷的话只不过是掠过法庭的无害飞虫罢了“如果原告津师愿意让他的精神病专家作为旁观者出席在听众席上,我当然不会反对。”
卡雷当然不能这么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每一名被告都不能直接接受律师的询问。在律师询问被告之前,他都先要向旁观席的精神病专家询问一下。“先生,你检查过这名被告了吗?”
坐在我身边的林赛笑了,这是他的主意,不过达伦表演得实在是天衣无缝。
“卡雷先生,你的反对被驳回。”戴维斯法官说道“你可以继续提问了,达伦先生。”
一点一点地,达伦小心地引导着汤米,让他讲出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在晚会结束时,他怎么样四处去寻找妻子,他怎样接到泰拉的电话“快回家,发生了可怕的事!”以及极痛苦的细节讲述,泰拉是怎样告诉汤米她所遭受的侮辱和伤害。
“她说卡哈哈瓦比别人都更狠地打她,”汤米的声音十分低沉“她说卡哈哈瓦打她时,她不停地恳求着,可是她得到的却是下颌上狠狠的一拳。”
这时候,被告席上发生了一些变化。福斯特克夫人高贵坚忍的面具剥落无遗了,在她的女婿讲述她女儿的遭遇时,福斯特克夫人的泪水不禁滚滚而下。
“她一遍遍地说着,”汤米还在讲着“那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她希望他们杀了她。”
在汤米讲述的时候,法庭里的许多女人都开始低声啜泣着。
“第二天,”汤米说“当她在医院里时,警察带来了四名袭击犯。”
卡雷坐在那里,平静地说:“法官阁下,我反对使用‘袭击犯’一词。”
达伦转身对着卡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有嫌疑的袭击犯’,或者我们干脆称他们为‘四个男人’?”
“她说就是那四个人。”汤米说着,嘴唇扭得似乎他正在吃着什么恶心的东西“我对泰拉说‘别弄错了’,可是她却说,‘难道你觉得如果我弄错的话,我还可能安心活下去吗?’”
这个小插曲对我倒是不太意外,我不知道屋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汤米的话至少是在很不明确地委婉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泰拉迈西可能认错人了。
达伦又轻轻地把汤米拉回到正题上,让他讲述他忠诚守护泰拉的日日夜夜,从医院到家里,汤米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泰拉,一直到他的爱人恢复了健康。汤米还讲述了泰拉如何从噩梦中惊醒“卡哈哈瓦在这儿?”
“你曾经摆脱掉这事对你的影响吗?”达伦问他。
“从来没有!在那个时候,流言四起下流无耻!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我们打算离婚,那是因为我发现妻子和另一名海军军官上了床,我打了她。之后呢,一群海军军官强奸了她。她根本没被强奸传言中充满了你所能想出的各种污言秽语。我开始无法站在人前,无法正视别人。我无法入睡,整夜在地上走来走去,我所见到的只是妻子那张被打坏的脸我觉得凄惨无助,简直想用刀子把脑子挖出来。”
考虑到汤米刚才所讲的,达伦的下一个问题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你看医生了吗?”
“是的。可是我更关心律师和我说过的话,我被告知制止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四个四个男人中的一个取得签过字的供词。后来,我听说卡哈哈瓦有些动摇了,就和我的岳母”
“除了流言以外,”达伦轻声问道“还有什么在烦扰着你?”
“是我们知道得做一次手术以避免怀孕。”
这可是一个禁区,我和达伦都同样清楚地知道泰拉根本没有怀孕。不过,我不敢肯定汤米是否知道这件事,可是如果卡雷得知
可是达伦继续向汤米施加着压力“你能肯定她真地怀孕了吗?”
“千真万确。”汤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