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藏在衣袖下,也看不清楚,如果有人细看,便会发现,她的指尖全都开裂,宛如干涸的土地,稍动力气,就会露出殷红的肉,流出血来。
她抿了下唇,又把衣袖给放下。
丫鬟的动作很快,拿了药来,又烧了一大锅的水。
“小姐,哪怕身上有伤,不能碰热水,可这冻伤却不能再缓,不然,以后身子发痒,睡觉都不得安稳。”
她笑着道。
“再说,还有奴婢呢,不能泡澡的地方,奴婢给你拿热巾子擦,沾了药的水,不疼的,擦一擦也舒服。”
江凌霜摸了摸身上。
的确,她有些天没洗澡了,说不嫌弃是假的。
只是,她习惯了。
洗澡又疼,就越发不敢想了。
如今看着清澈的水,她到底拗不过丫鬟,缓缓点头。
“好。”
水烧好了,屋里热气蒸腾。
她缓缓解开衣裳。
丫鬟脸上的笑,在看到她浑身遍布的伤痕时,就僵住了。
她身上很瘦,干瘦的皮囊上,像是被用刀割了千万下,密密麻麻的伤痕下,还有各种创伤,还有青紫红肿的冻伤。
她身上,竟没一处好地儿。
丫鬟眼眶红了。
“小姐,你……”
江凌霜没说话,只是到了要下浴盆时,犯了难。
她脚上也是冻伤,开裂露肉。
如果下水,哪怕这是药浴,也疼得刺骨。
最终,是她坐在浴盆边,丫鬟拿着厚巾子,一点点给她擦拭。
“小姐,疼吗?”
丫鬟小声问。
江凌霜摇头。
她习惯了这样的疼,如今不用挨打,还能养伤,她只感觉舒适。
丫鬟却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哭了又哭。
她牵起江凌霜的手,看着上面的裂口,又是眼眶发红。
“小姐,瑶小姐要出嫁,按京城规矩,做为姊妹,您是要亲手绣个帕子给她的,可您这手……”
丫鬟小声说道。
“奴婢也会绣花,奴婢替您绣了吧。”
江凌霜一顿,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
“我得自己来。”
不然,她找丫鬟替绣,被江楚瑶知道了,怕是有得闹了。
丫鬟一急:“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