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潘胭回来,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
今日得了月银,潘胭照常拿出固定的一部分交给乔氏。
季绾也拿出同等的钱两填补家用。
乔氏笑呵呵的,叮嘱她们别太劳累。
与别人家的婆母不同,乔氏不会阻挠儿媳们抛头露面,年轻时候,她跟着丈夫一同在集市上摆摊,深知挣到铜钱的踏实感。
杨荷雯看着弟妹们手里的碎银,忽然不是滋味,好像就她游手好闲似的。
见长媳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乔氏嗔道:“你是长媳,料理家中事务够操劳了,是家中的功臣,不必有压力。”
“咱家的事,何时由我料理了?不都由二弟两口子把持!”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杨荷雯撇嘴,又指使起两名婢女重新熬汤汁。
季绾没有潘胭的忍耐力,没去管杨荷雯的情绪,独自回到后院沐浴。
今日得闲,人也懒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至听到水花声,才遽然惊醒,入目的是馨芝站在浴桶旁为她添加温水。
她舒口气,仰头按了按肩胛,“几时了?”
“酉时过半了,适才有宫里人送来请帖,说是邀小姐五日后入宫赴皇后娘娘的初冬宴。”
皇后逢初冬设宴,会邀请各大高门的贵妇和闺秀,季绾不善交际,却不至于怯场,能开眼界的事,她向来乐意尝试,若是觉得不适,下次避开就是。
不过,皇后的邀约,也没有拒绝的份儿。
“知道了,待会儿把请帖拿给我。”
馨芝放下水桶,躬身退到不远处。
平日里,两人相处不似主仆,更像姐妹,季绾诧异于馨芝这会儿的恭敬态度,扭头去看,赫然发现君晟站在三步之外。
下意识的,她缩进水里,被浴汤刺激得模糊了视线。
有馨芝在,季绾不能表现出夫妻亲昵之外的疏离,她抹把脸,强装镇定地嗔道:“夫君走路没声响,吓到妾身了。”
听她一本正经制造亲昵的假象,君晟没有戳穿,也不能当着婢女的面戳穿,“嗯,为夫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季绾腹诽,面上不予计较,“馨芝,去取膳。”
馨芝讪讪,“膳食还未备好,姑爷和小姐稍等。”
“”
该以何种借口支走馨芝呢?季绾陷在温热的汤浴中绞尽脑汁,偏偏门口的男子不帮忙想主意。
一声不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坏点子。
弋
总觉得君晟有隐藏在骨子里的坏。
还是馨芝遭不住小夫妻的暧昧,欠身主动退了出去。
总算没外人在了,季绾彻底浸入汤浴,留一头乌发飘散水面,无声地逐客。
可门口的男子似乎没明白她的用意,还快步上前,将她捞起,“别憋坏了。”
胸前半弧若隐若现,宛若娇花半展水面,白里透粉。季绾觳觫,环住自己,向下扎去,滑嫩湿润的手臂划过男人粗粝的掌心。
触手可及的温软。
适才回来时听见湢浴的动静,君晟本是走进来察看,哪里想到才酉时过半,会目睹到一幅美人在浴图。
男人点墨瞳眸浓稠黑沉,喉结轻滚,他们都是俗人,在情爱面前难免失了方寸。
寡欲变得不堪一击。
季绾再次缩进水里,只露出个脑袋,仰着脸蛋流露不满,“先生还不离开?”
“抱歉。”
嗓音喑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