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师傅开的太激烈了,时而猛冲,快得像要带着全车人同归于尽,时而急刹,停在红绿灯路口。
闻遥没睡着,睁了睁眼睛,看到段思远手心攥着衣角,情绪不太高兴,好像还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睡不着,”闻遥眨了眨眼,起身看着段思远笑,“你怎么了,脸都白了?”
从面色到唇色都发白。
段思远舒缓一笑:“没事。”
确实…没事。
她只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那时候…她养父…应该也是猛踩油门,然后撞向路边行道树的。
抱着…死的决心。
车上没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以为…只是师傅开得猛而已。
毕竟…闻所未闻。
闻遥没信她的鬼话,仰着脸,圆睁着眼睛,仔细凑近段思远脸前,段思远心脏乱跳,垂敛眼睫,不敢和闻遥对视。
闻遥目光细致专注,黝黑的瞳孔看段思远浅淡的瞳色和眼底,看不出端倪才罢休。
闻遥松开环住段思远的手,去牵她的手。
段思远手冰凉。
闻遥问她:“空调太冷了吗?”她自顾自抬手,把座位边上直吹的空调风叶往上一压,凉意瞬间淡了。
段思远看闻遥牵住她的那双手,摇了摇头说:“不冷的。”
只是心慌。
而已。
闻遥热乎乎的,手背白皙,指甲都呈现温润的淡粉色。
是很细软的一双手,被精心护着的,莹润细腻的皮肤,一点一点攥开她手心紧握的衣角,然后顺着指节,玩她的手指。
一下一下,拨的人心痒痒。
段思远眼睫轻颤,那种极脆弱的苍白褪掉,细密的薄红浮起。
“你手指好长啊,”闻遥夸她,“又细又长。”
虽然有点糙,中指上还有长期写字留下的老茧。
闻遥去摸她手心的薄茧,茧痕消退了很多,她后来很少再那样去做各种家务活、农活,只是到底多少年来都是如此,痕迹总是难消的。
段思远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