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在许老汉的“悉心照料”下,肖齐果真觉得身体健壮了不少。
现在别说是围着红枫村跑上两圈,就算是再跑上两圈,肖齐都不带喘气的。
八月中旬,已是过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蝉鸣将歇,田里的稻谷也由青变黄,饱满的稻穗压垮了稻梗,一阵风吹过,遗留下点头哈腰的喜人姿态,昭示着今年将是个丰收年。
许老二自然喜不自胜。
他特意去别人家的田里看过,同样是一亩的中等田,他种的水稻颗颗饱满,预计一亩能有两百八十多斤米,而其他人的水稻又小又瘪,能上二百三十斤都算是老天保佑了。
然而高兴还没过几天,天空便突降异象。
只见漆黑的乌云层叠翻滚,颇有压城城欲摧的架势,一眼望去,只让人心惊胆战。紧接着便是雷声阵阵,刺眼的闪电一瞬间照亮整片天空,蜿蜒的行迹似一道利刃,将天空一分为二。
许老二穿好蓑衣蓑帽,趁着还没下雨飞奔出门。
许老汉也跟着去了,这回还带上了肖齐,免费的劳动力,不带白不带。
他们三人出门没多久,天上便下起了暴雨。
许清扬站在檐下,飞溅的雨花泼洒在身上。伸出手,雨水打得人手心疼,可见雨势之迅猛。
她透过氤氲的雨幕,有些心急地望向门外。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事。
好在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两个时辰,雨势渐小。再一个时辰,已是雨过天晴。
许老汉四人浑身湿透着回了家,一进院子,钱氏便焦急地迎上前问自己的丈夫:“怎么样,田里没事吧?”
许老二拿布擦着自己自己的脸,表情凝重。
钱氏以为自家水稻凶多吉少,不禁白了脸。为了这一年的收成,她忙前忙后就为了挣那么点钱,攒着供大牛上学。
许老汉一脸喜色地对钱氏道:“我们家的水田没事,靠山那头,雨再大也殃及不到咱们家。”
听到公公的话,钱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笑道:“我去给你们几个煮蛋羹吃,都热热身,回头别染上风寒了。”
说着,便要进屋去。
许老二皱着眉,道:“你多拿几个鸡蛋,我去给孙大哥他家送过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钱氏一下煞白的小脸,自顾自语道:“孙大哥他家的水稻毁得干干净净,一大家子都趴在那儿哭呢,这地里没了收成,他们家这个年该怎么过。”
许老汉早在二儿子提及孙家的时候就沉了脸,一听这话连忙喝到:“老二!孙福宁已经死了八年了,他们家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许老二憨厚的神情微微凝滞,一张沉寂已久的秀丽面容顿时涌上脑海。
孙福宁。他的第一任妻子。
原来她都已经逝去八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