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其实我身上只是很轻微的擦伤,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的。”
“可是……”
旁边已经准备好缝针和纱布的护士愣了一下,“可是您全身都是血啊。”
“那是因为伤口一直没办法结痂。”
维森面色苍白地朝着床边的人笑了笑,“请给我一些有凝血功能的药膏和创可贴,再来一阵止痛药,顺便帮我准备一间结实的隔离室就好了,谢谢。”
“好、好的……”
意外于他在这么糟糕的状态下还思路清晰,几个医疗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人留下继续检查他的各项数值,确保没有遗留的创伤,另外几人就去按他说的做了。
和寻常的医院不同,会逃亡安全屋的探员,要么是正在遭遇危险,需要躲避一时半会,要么是身上有严重的伤,只有对异能者体质比较了解的基金会成员才有经验处理。
而作为异能者,本来就经常会遭遇种种危险,看起来较为冷静、直接指挥医疗人员帮忙的情况也是正常,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德朗希探员都说了药物注射的事,几个人还是留了一份维森的血样,等待后续的化验和应对,才推着人去了楼道尽头的隔离室。
房门终于咔哒一声紧闭,一切都安静下来后,维森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松身体靠坐在角落。
隔离室没有窗户,四面墙壁贴着米黄色带花纹的墙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有简单的沙发、床铺供人休息。
房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沙漏,用来帮助人确定时间的流逝。
此刻,沙漏刚刚被掉了个个,正缓缓向下流淌着白色的细砂。
“维森。”
熟悉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维森猛地睁开双眼,瞧见了德朗希的虚影站在他面前,正朝着他缓缓蹲下身与他平时,鲜血从他的额头、脖子不断流淌下来,滴滴答答。
他重新闭上眼睛,蜷缩身体捂住耳朵,不去理会。
可呼唤声还在继续,他听到战斗的撞击声,皮肉开裂、骨头断开的声响,大地在他的脚下不断震颤,仿佛下一刻整个建筑都会跟着一起倒塌。
他睁眼,便瞧见德朗希绝望地注视着自己,越靠越近,滚烫的手掌贴上他的肩膀,扯开他胸口的衬衫,掐紧他的脖子,
“维森……为什么要骗我?”
他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把挥开面前的虚影。
很快,新的影子出现,天花板上有巨大的石头坠落,德朗希突然出现,挡在他的面前,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胸膛被坚硬的钢筋贯穿,
“维森……别让他得逞,我们……咳……”
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滚烫湿润。
维森瞳孔紧缩,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别怕。”
熟悉的触感从背后搂抱过来,贴上他的脊背,手掌安抚地遮住他的眼睛,在他的耳畔落下一吻,
“放松点,维森……”
真是糟糕。
他开始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