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晚上回来时,见着沈微慈正坐在茶室小几旁弯腰一口一口吃东西。他走过去坐在她面前,看着桌上两道菜,一盘桂花鱼翅,一碗瑶柱羹。沈微慈吃的很慢,细嚼慢咽的,身边烧着火炉子,桌上还煮着茶,旁边四扇雕花门敞开,屋内纱灯通明,廊下灯笼映照,芭蕉叶探进廊下,伴随着深秋风声,微微摇曳。忽远忽近的传来草木沙沙声。静谧,宁静。宋璋看向沈微慈光洁的脸庞,她正送了一口瑶柱羹在唇中,好似十分合她胃口,去了半碗。他看了半晌,才开口问:“怎么现在才用膳?”沈微慈的目光这才抬起来看向宋璋,灯火映亮了她的脸颊,生动又妩媚。“下午时没有胃口,这会儿才饿了。”宋璋从沈微慈的面前拿过羹碗,身体微微前倾,抬手送了一勺去喂她:“难得见你有胃口的时候,多吃一些也好。”沈微慈低头去含宋璋送过来的勺子,眼眸却看着宋璋的眼睛,两人目光交汇处,那盈盈目光中的秋波闪烁,宋璋只觉浑身一激灵,手指都抖了下。沈微慈不说话,宋璋喂一口她吃一口,一小碗羹见了底,宋璋忙又叫人去盛一碗过来。沈微慈打住他:“一碗够了。”“哪能只吃那个。”又低头去吃剩下的鱼翅。宋璋顿了下瞧着,刚才杯沈微慈那目光一看,这会儿心都在跳。那一眼与寻常沈微慈看他不一样。以前冷冷清清的他感受不到她多少情绪,心里头总是有一股抓不住的难受,好似她是树梢上的月,近在眼前,又隔他很远。那股疏离是她不自然流露的情绪,或许沈微慈自己都没发觉,但宋璋总是能敏感的察觉到她眼里的感情。刚才那一眼没有了那层隔在两人之间的无形墙垣,没有她曾经不自觉的疏远。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眼里的变化,她在自己面前比从前自然了许多。宋璋身上酥酥麻麻的,身子情不自禁往沈微慈身边挪。两人的衣料相碰,宋璋回来腰上的佩剑都还没来得及解下来,这会儿一凑过来,剑鞘直往沈微慈腰上戳过去。宋璋吓了一跳,赶紧去将手盖在沈微慈的腰上,又抬头看沈微慈眼里的情绪。沈微慈侧头看着宋璋脸上那小心的神色,又看着他手掌贴在自己腰上,笨手笨脚的,忍不住笑了下。她搁下了筷子,似是安抚的声音荡漾心弦:“没碰疼我,你手先拿开。”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宋璋的手背,又弯腰去替宋璋将佩剑解下来,声音很细,挠得宋璋心痒:“怎么回来也不先换身衣裳,这佩了一天了,也不累的?”宋璋低头怔怔看着沈微慈的手放在他腰上,一双白玉酥手落在他的佩剑上,腰上酥酥麻麻,心跳如鼓。那手指没碰到他身上一分,他都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般升腾起冲动。就如他第一次对沈微慈产生遐想时那般。他甚至感觉有比那时候更强烈的情绪。他的胸膛起伏,眼看着那只手要走,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握住它。沈微慈抬头看了宋璋一眼,见着他一双炙热的眸子紧紧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紫色公服,贴身衣料上的貔貅图案衬得他更加俊美。沈微慈对于宋璋这样的眼神很熟悉,她见到过无数遍,却第一次有想靠近他的感觉。她见宋璋只瞧着自己不说话,便先开口:“总叫我将东西先吃完,不然待会儿该冷了。”宋璋这才后知后觉的松了手。他看着她重新拿了筷子,低头小口的吃,身体又往她那边靠了靠。又看看桌上煮的茶水,又去给她倒茶。他炙热眼神看着她红唇,将茶送过去,沙哑的开口:“你还爱吃什么?明儿我叫酒楼的厨子来给你做。”“只要你肯多吃些,天天叫厨子上府来都成。”沈微慈知道请厨子的价,京城内最好酒楼的厨子,请一回少说一百两起,便是再大的门户也没这么吃的。虽说她知道宋国公府家底丰厚,光是宋璋的那些私产都足够了,但生性不是铺张的人,听来总觉得豪奢。她接了宋璋递过来的杯子,就道:“谁做不是一样,我又不是非得吃金贵东西。”“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宋璋满口应着是,又看着她脸庞:“我总想着将好东西都给你,好叫你明白我多在乎你。”“也不知怎么的,到你身边我就好似不是我了。”“控制不了。”沈微慈扑哧一声笑了下,对上宋璋灼灼眼神,手指从他高挺的鼻梁一点点往上,直到落到宋璋的丹凤眼下:“那我说什么,你会不会都听?”这还是沈微慈第一次做这样暧昧的动作,宋璋喉咙咽了咽,抬头握住沈微慈的手指沙哑开口:“什么都听你的。”沈微慈便将笑意隐下去,闪烁的水眸认真,声音很轻:“宋璋,那你答应我,往后不管如何,你第一得信我,信我:()窥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