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条红影如电掣般从轿中闪出,伸手将彭长老拨开,霍都的身体已被接过,此人正是金轮国师。
他自诩天下无敌,本来没太将风逸看在眼里,可见对方将徒弟一脚踢出,风声不对,这才掠出相接。
彭长老被金轮国师一掌拨开,尽管将劲力化去,没有受伤,仍觉五腑六脏挤在一起,一只独眼瞪着风逸,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
风逸这一踢威力如此,金轮国师的惊讶不在彭长老之下,刚想将徒弟放下,却是一愣。原来霍都口角流血,已经断气。
风逸就压根没想让霍都活着,再见金轮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遂直接借机将其踢死。
风逸伸了伸腿,说道:“坐久了,腿竟然麻了,唉,本来想弄死这个狗汉奸的,却没控制好力度,误伤令徒,不好意思了。”说着向国师拱了拱手。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金轮国师,只见他身披红袍,身材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一般,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心想:“此人身具异相,实战经验或许不怎样,内功与武功却是不可小视,看来若想达成目的,不能在这里与其交手。”
一角暗影中的郭靖,看到金轮这番相貌,也是心下一凛,他曾听黄药师说起过密教金刚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难道武功当真高深之极。
金轮国师极为自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只消法驾到来,谁不俯?谁又敢当他的面伤自己徒弟?不要命了吗?
压根没想到风逸会将霍都变成一具尸体,心中几欲滴血。可心疼之余,又不禁佩服对方胆量之大。
这才细细打量风逸,但见他面无表情,相貌已带着三分鬼气,加上四周都是尸体,和他那身漆黑穿着,看将起来,直似鬼域中走出来的生死判官一般,尤其双眼明锐,对自己透出一丝冷冷的轻蔑。
金轮国师强压怒火,微一颔,说道:“老衲得蒙阁下法眼垂顾,以徒相胁,敢不如约前来?可你不觉如此行事,有些太过卑鄙了吗?这莫非就是你们中原武林的道义?”
金轮国师武功绝伦之外,兼且博学多才,自会说汉语,话声重浊,这一句话,竟然一口气说将出来,全然不须转换呼吸,足见内功之深。
“卑鄙?道义?”风逸冷笑道:“老和尚,你身为出家人,不在世外修行,却来掺和俗务,本就是在给佛祖蒙羞,你有何脸面说什么卑鄙道义?
况且我说的清楚,想要你徒弟活命,就来见我。在你到来之前,他们是活的便成。
至于现在,你已经来了,若不杀他,我这屠蒙客之名,岂非白叫了?”
金轮国师听他如此强词夺理,突然哈哈大笑,声动震天。
回声在山谷间久久不绝,满山鸟雀惊飞。
金轮国师虽然自负,却为人精细,一边笑,一边寻思道:“此人内力不弱,想是戴着人皮面具,不知是何许人。
那郭靖黄蓉或许隐藏在暗中,可他们不敢见我,想必也没有多少本事,只是三人若是联手,倘若让这人逃了,倒是难找,也有负王爷重托,应该先把他底细摸清再说。”
他一直在蒙古朝廷所在和林居住,料想凭着自己亲传弟子的武功,在中原定然少有敌手,最多是不敌东邪、西毒、北丐等寥寥几个前辈而已。霍都败在郭靖手中,他压根不知道。就是风逸收拾了霍都与达尔巴,若非三位报信之人形容的绘声绘色,他也不会相信。
郭靖黄蓉名头虽大,他没见过,可他生平所遇劲敌,都接不住他金轮三招,如此纵横无敌之下,自然也没将两人放在眼里。
金轮国师当下笑声一敛,双眼一翻,徐徐说道:“好,果是英雄气度!
你就是近日杀害我蒙古多位官员之人吗?屠蒙客想是假名,你可敢报上姓名?”
风逸微笑道:“不错,你猜的不错,人是我杀的,屠蒙客也是化名,至于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要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金轮国师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老衲初履中原,即闻阁下大名。原想传言未必如真,哪知今日一会,竟如此不凡,我这徒儿死的也不算冤枉,只是可惜了!”
风逸见他谈笑风生,宛若平时,定力之深,倒也让他大出意料之外。听到最后一句,眉头微蹙道:“可惜什么?”
金轮国师道:“可惜你一身武功,为人却如此卑琐,你今日如此得罪于我,死了都没人知道名号,岂不可惜?”
风逸星眼光转,双手叉腰,仰天大笑道:“你口气是真大。啧啧,快让我看看,我会怎么死!”
蓦然间,金轮国师拔地而起,形如红云,疾如飞丸。
他本离风逸足有五丈,但他身法快迅无比,飞身的同时,一掌劈空,击向风逸。
按理他是一派宗师,如此行为,和他身份及平素的自负委实殊不相称。
但他看似雄奇,实则奸猾无比,没有丝毫宗师风范。
原轨迹中在武林大会上,摆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看人都是半眼。
与郭靖对了两掌,却都吃了亏。随后就开始抓郭芙、黄蓉、郭襄,行要挟郭靖之事了。
这些事也可以归咎于两国之争,各显手段。可他在抓黄蓉等人时,被巨石砸伤,在荒山结棚养伤之际,被杨过现。
杨过那时认为郭靖黄蓉杀了自己父亲,一心想报仇,便助他疗伤,两人击掌为誓,约好一起杀郭靖。
结果在绝情谷中,金轮看见杨过与小龙女起了争端,心下立马大喜,寻思这两人剑法太过精妙,自己不是对手,便想借助旁人人手除了他们,数次挑拨公孙止与杨过为难,险些让他丧身谷中。
如此背信弃义、以怨报德的行为,气的杨过暗暗后悔,当初没有乘他受伤,一掌送了其性命。
风逸就是深知金轮为人,对他那是毫不客气,虽然再大笑,又岂能不防他突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