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的大厨朱颐走进厨房,便被一阵香甜的味道吸引了,他循着味道走过去,便见几个帮厨的小子正在分食一串糖葫芦。
“这是哪来的?”朱颐走过去,看着那竹签上孤零零只剩下一粒的糖葫芦,问。
几个帮厨的小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一番,胆子稍大些的那个有些惴惴地回答:“是方才来借厨房的那位公子丢下的,这一串糖稀没裹匀,他不要了我们才吃的。”说着,见大厨眼神盯着他手里只剩下一粒的糖葫芦,脑子一热,把那糖葫芦往前一伸,“你要吃吗?”
说完就后悔了,人家堂堂一个大厨又岂会看上他们吃剩下的糖葫芦……
正这么想着,便见朱大厨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那只剩下一粒的糖葫芦,一口咬了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真、真吃啊?!
糖葫芦入口的那一瞬间,朱颐便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与市面上那些糖葫芦很不一样,糖衣薄脆,山楂酸甜无籽,糖衣的甜又刚刚好中和了山楂的酸,入口清爽怡人,没有丝毫涩口的感觉,总之……非常之美味!
吃完这一粒,朱颐看着光秃秃的棒子,竟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那位公子叫什么?还住在咱们客栈吗?”朱颐咽下口中的糖葫芦,目光灼灼地问,问完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问你们干什么啊,去柜台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说完,转身便跑了。
胖乎乎的身躯愣是走出了轻盈的效果……
朱颐此人在东篱镇也颇有些名气,传闻他家祖上有人做过御厨,据说当时皇帝的宠妃口中无味日渐消瘦,这位朱御厨做了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山楂糕,却令那宠妃从此能进食了,后来朱御厨得了圣宠,朱家也曾显赫一时……虽不知这位朱家后人怎么沦落到在一个小镇酒楼当厨子,但他一手好厨艺的确是东篱镇首屈一指的,云来客栈的东家因为有了这个大厨,又特意开了一家云来楼,现在云来楼是东篱镇最大的酒楼,让这东家赚了个盆满钵满。
因此客栈掌柜看到朱颐过来,很是客气地站了起来,“朱师傅有什么吩咐?”
朱颐也不同他客套,有些急切地问道:“先前借了后厨的那位公子叫什么来着?还住在咱客栈吗?”
客栈掌柜正要说话,忽地笑了,抬手一指,“可不就是那位公子吗?”
朱颐回头一看,乐了,还真是。
周温然刚回客栈,便看到一个长得很是福态的男人乐呵呵地冲着他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你回来啦!”朱颐很是热情地招呼道。
周温然停下脚步,含笑拱了拱手,“朱大厨。”
朱颐见他认得自己,不知怎地竟有些受宠若惊。
“朱大厨找在下有事?”周温然又问。
朱颐回地神来,摸了摸后脑勺哈哈一笑,“是是是,说来有些不大好意思,方才我在后厨尝到了一口你做的糖葫芦,味道是这个!”说着,他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周温然心下了然,他微微一笑,“小技而已,朱大厨若是中意,回头我把方子写给你。”
朱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他原是盘算着同这位公子商量看看能不能花钱买下这个方子,谁料这位公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将方子送他,顿时感动了,“不成不成,哪能白要你的方子,一百两银子成不成?”
他原是打算开价五十两的,谁料这位公子如此仗义,他自然不能小气了!反正他东家有钱,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周温然扬眉,一百两的价买个方子,可真是不低了。
见这位公子似乎要拒绝的样子,朱颐悄悄凑近了他,“没事,我东家有钱,反正这方子买了也是他的酒楼用。”
说罢,哥俩好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温然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笑道:“那便一百两吧。”
朱颐觉得这公子甚是大气爽快,十分合他心意,忍不住又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真是爽快人!”
暗中跟着的孙修成看着那胖子的手在阁主的肩膀上拍来拍去,看得眉头直抽抽……这胖子真的是胆大包天!
周温然收了朱颐的银票,爽快地写了方子给他。
朱颐便高高兴兴地去试新得的方子了。
周温然回房关上房门,孙修成和殷木立时出现了房中。
周温然坐下,倒了杯茶喝,他没看一脸我有话要说的孙修成,而是对殷木道:“说吧,打探到了什么。”
“死者夫家姓吕,在西街开了一间杂货铺,性格颇为强势,是个爆脾气,但人缘不错,街坊都说她是个热心肠,平时看着哪家可怜也会帮上一帮,据死者的丈夫吕平所说,他们昨日白天起了口角,他去老丈人家住了一宿,一大早赶回来的时候,吕氏便已经被杀了。”殷木回禀道。
周温然点头,“继续盯着,若是那男人要将房子租出去,你就让人以周如玉的名义将房子租下来。”
“是。”殷木虽有些不解,但他向来不会刨根问底,只抱拳应下。
“查一查这吕氏生前可曾与人结仇。”周温然指尖点了点桌子,又道,“还有先前被杀的那个更夫,再好好查一查这两人有没有共同认识的人。”
“是。”
“媒人寻得如何了?”
“是……啊?”猝不及防地换了个话题,殷木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