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哧呼哧的降了下来,遮蔽住阿实的双眼,遮蔽住他前进的路线。“雪好大。”他迎着风雪,揉了揉眼,然后眨巴了几下,瞳孔在雪中,在难以目视的时候七彩了起来,只不过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习惯了而已。“等我。”他脚步加快,心心念念的哑姑娘仿佛就在眼前。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黯淡了下来,阿实拖着满身白雪,在哑姑娘的斥责下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一刻仿佛是永远,黑暗称托出的黄色灯火里有微雪跳动,那风与他们隔空断绝,阿实和哑姑娘就这么静静地抱住在了一起。夜里,哑姑娘与阿实说了许多话。阿实知道了她的姓名,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了她的父母和名叫栾实的弟弟。她说自己很怀念过去的生活,在那些她极力躲避回忆的生活里有着最踏实的安全,家人的肩膀和依靠让她仿佛上了瘾,时隔越久越是难以摆舍。说着说着,她不自觉地缀泣,肩膀的抖动和哭腔让阿实也难过不已。她说了一个叫陈儒的男子,没有细讲,一笔而过,对他的描绘模糊不清,但神情间的冷漠却如外面的风雪一样突然,又那么自然。她握紧双拳,嘴唇开始颤抖,从迭阳城的好一直到迭阳城的覆灭。故事到此结束了。阿实没有明白她讲这些的目的,也没有到观察秋毫发现她的心思情绪,他脑海里流转的只有一个信息-她叫栾艺。“葛渊谨给了我不少东西,这些足够我们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阿实拿出戒指,又从戒指里变出了那些东西。哑姑娘看了看戒指,片刻后又移到了那些东西上面,她双手搭在腿上,在火炉旁的草垫上安慰地笑了。“他们对你很好,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哦。”她谆谆教导,对阿实的前途放下了心来。“你能不走吗。”话题突然转变,阿实道出了内心的希冀,道出了内心对她的眷念。“……花会凋谢,树会枯竭,将是过往云烟,将是残垣断壁,就像是外面的雪,逃不了被融化的命运。”“什么狗屁命运!我只想要你!我才不管雪会不会融,花会不会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就这样在一起!”阿实声嘶力竭,他心脏不可遏地猛烈跳动,连语气间的起伏节奏都难以控制,他觉得若不这样哑姑娘就会离去,所以他心脏跳动越来越快,语言也逐渐多了起来。“我已经是巡户卫了,我可以保护你不受欺负,这些钱也足够我们生活下去,我会种染料花,还会扎头发,我能够照顾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阿实逐渐语无伦次,激动的看着哑姑娘,但希望中的那副样子始终没有出现。于是他眼神黯淡了。哑姑娘轻柔摸着阿实的手,她没有说话,是因为她知道离开是必须的。“没有人会永远久留在你身边,你要学会孤独,要学会接受,那些美好的要记住,这会是你人生路上的力量源泉。”她淡淡说道,口吻如同温水般滑过阿实的心。而阿实也终于知道,留不住了。雪还在下着,风也在刮着,哑姑娘悄然出门了。阿实对着墙壁,无声的眼泪刺痛了内心,内心深处的渴望破裂,那模糊记忆里的身影再次模糊。丝丝怨恨情绪流荡。“别走!”他霍然起身,冲出木门找寻着哑姑娘,皑皑的世界里处处好似一样,想用千机魔像去追,但刚拿出来才想起她也是坐着这个远离。不管了,他还是选择追寻,失去的感觉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雪小了,阿实坐在千机魔像上,四处飞寻。没有找到,他内心反而逐渐平静,亦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他继续飞着,在小雪纷飞里漫无目的,那座共同生活过的木屋他忍痛摒弃,底下的染料花谷地被冰雪覆盖,只有河流还在潺潺,村落后来的其余人家看不见踪影,陡然陌生的一切仿佛另一个篇章。熹微晨光从天际露出,阿实昂起头颅迎着微光,然后看向了蔽日山。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盘踞在了脑海,蔽日山脚下的村民又岂能不知占星观的遐迩?对传说中孙仙子的好奇使人无不想入非非。于是阿实也心动了,没有犹豫,现在的他干脆又利落。决定了,目标是蔽日山上的占星观,是占星观里的孙仙子。见她没有目的,只是想见,情绪浓烈。很突然,但就是这样。:()阴,阳